“何事?”
她问。
江青便将身子凑拢了过去,指着一处字迹道:“师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我看不懂。”
二人之间的距离本来就近,如今江青再往前一凑,李愁眠甚至能问道江青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她强压着脸热,两眼一扫,看了看江青所指的地方。
那不过是一行行简简单单,再普通不过的内容,江青为何不明白?思量间,李愁眠脑海中突然闪过书中内容,风流少侠为了跟闺阁小姐套近乎,故意将自己的伤口露给小姐看,目的是为了引起小姐的注意。
江青此举,倒与书中的内容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她此番来是为了同她亲近?李愁眠脸颊发烫。
江青没有读心术,哪里知道外表冷漠的李愁眠内心如此活跃,脑补能力又如此强。
她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对古代修真文学知识看得迷迷糊糊,什么之乎者也,读起来极为坎坷。
她原先摆烂,从未将弟子测试放在眼里,如果不是李愁眠给她做了个御兽手札,她才不会这么用心的去看呢!李愁眠咽了咽口水,想这江青委实太会找借口靠近她了,为了接近她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以前她一心向道,对情情爱爱知之甚少,因而江青对她说了做了什么,她全然不知为何。
若非她今日读了话本子,恐怕还要被江青糊弄过去。
她自认为对江青的心思了如指掌,但又硬要装出看颇不戳破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凡万物,有灵性者,皆可以某种形式与人契约,成主仆,夫妻,或是朋友关系。”
江青咦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惊讶:“还可以做夫妻?”
李愁眠嗯了一声,江青这副求贤若渴的模样真是装了十足十的像,还好她心思敏捷,早早识破了她的阴谋:“不错,修真界有许多元婴或者金丹修士,都会有一两个灵宠,唔,葛长老你知道吗,便是那个整日衣衫不整的中年剑客,他的道侣就是一只兔子。”
李愁眠平日话少,可要是关于学术这一方面的,她往往都是不吝赐教。
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前朝旧事,古今更迭,她都能款款而谈。
江青经李愁眠一说,茅塞顿开,像是明白了什么:“那蔡樱费尽心思想孵化那枚火龙蛋,莫非是想……”
余下的话皆被她用表情表达了出来。
李愁眠心领神会,嘴一抿:“也不无可能。”
“啧啧啧,那口味是挺重的。”
江青感叹一番,扭头发现李愁眠的脸色越发乌青,就晓得她不爱谈及这个话题,只好讷讷的收回下一句她听说龙有两根这样的传言。
这个蔡樱真是贪心不足,有了青云宗这一群男人不够,连畜生也不放过。
她脚踏这么多条船,还屡次不翻车,手段不是一般的高。
不过这些男人一开始就是作者为李愁眠准备的,但书中的李愁眠并不会因为男人而屈膝讨好,奴颜媚骨,相反,她一直认为男人只会成为她长生路上的绊脚石,所以对那些追求者爱慕者,李愁眠一概不理。
李愁眠与江青长聊一番,越发断定江青的心思不在修习之上,她怒其不争:“这些东西都是最基础的,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你修为停滞不前许久,明明可以早早结丹,非要拖着,蔡樱比你晚入门,都从炼气修炼到了筑基。”
江青被她喝斥,瘪瘪嘴,耷拉着脑袋:“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以前从未认真听过这些。”
说着,居然有一种要哭的势头。
李愁眠看了一眼,撇过脑袋不去看她。
好啊这江青如今为了博取我的怜悯,连蔡樱那一招都学来了。
她哭得这般可怜定是为了惹我可怜,从而对她言听计从,哄她安慰她,继而再对我这样那样。
我可万不能着了她的道。
“不会就学!藏书阁中那么多书,你不回去借阅吗?”
李愁眠冰着嗓子道。
江青委屈巴巴:“这不是有师姐吗,师姐见多识广,学识渊博,这些简单的东西,我问师姐不就好了,还要去看那些劳什子书,麻烦又无聊。”
李愁眠转过头:“你胡说,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算盘,你不过就是……
就是……”
说到这里,喉咙像是卡住了,她一甩袖子,高深莫测道,“你自己知道。”
江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哪里知道李愁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本是真心求问,却被指责别有用心。
当真是透心凉。
唉,没办法,李愁眠本来就是性子冷淡的人,她眼中从无爱恨,又怎会容得下自己,她在她眼中,恐怕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当真算不得稀奇。
过了半晌,李愁眠见江青还没说话,以为是自己说的话太伤江青的心了,让她不再想和自己说话。
李愁眠心弦跳了跳,可她没有出声安慰。
她就是这么不讨喜的一个人,有什么办法呢?她这样的人,注定与他人合不来群。
江青自顾自地收拾了东西,神情沮丧,正当李愁眠以为她被戳破了心思要离开之际,江青又粘了上来:“师姐,我早上摘了荷花,我们去做酥炸荷花怎么样?”
但是,李愁眠是她看了十年的女儿,扔是扔不下了。
她没法对她狠心。
江青对李愁眠的忠诚程度,已经到了李愁眠打了她的左脸,她还要把右脸凑过去让李愁眠扇。
你看她的眼神,算不上清白
青云宗有一片池塘,每当夏日,里面就会长出一大片一大片的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