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颤抖的睫毛就像浸泡在水中一样,紧咬着的嘴唇已经渗出了一缕血痕。
身板随着闪电落下一颤一颤。
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情况紧急,阮春倦意消散,由躺到坐到站,在聚灵阵外来回踱步。
还差最后三道,以李愁眠现在的状态,扛过去的把握不超过五成。
阮春内心涌出许多不切实际的内容,令她进退维谷,难以抉择。
罢了,三千世界,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她既然能遇见一个与那人长得大差不差的李愁眠,就说明二人之间缘分未断。
阮春虚空一划,从太阳穴的位置拉出一把长剑,祭到空中。
这柄长剑陪着她多年,斩杀过无数生灵,早已变得邪乎,有了自己的神智。
它接收到主人的想法,便也发挥自己的神通,待那道至关重要的雷劫落下之时,便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以剑身相搏。”
锵——“两股力量交战,激荡出一个圆形波光,四周生灵惨遭殃及。
长剑经战多年,来回几式,便将那道劫雷耍得团团转。
劫雷是受天道的意志,一个连天道都不放在眼里的剑灵,可想它背后的主人到底有多嚣张。”
够了“阮春像是看腻了这场把戏,”速战速决吧。
“长剑不敢恋战,逮住劫雷的尾巴,将其砍得个稀吧烂。
恶毒,狠劣,又有些不顾人死活的贪玩。
我表哥不要你喽
李愁眠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很美好,父母都还活着,一家人其乐融融,可这个梦太不真实了。
她垂垂挣扎着想要起来,眼皮却有千斤重,如何睁也睁不开。
梦里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是她的母亲在唤她。
母亲穿着藕荷色的束腰裙,笑得温婉,她摸着李愁眠的额发:“囡囡又长高了,这回要住多久?”
李愁眠险些沉溺在对方温柔的眸色之中,然而这一切都是梦,再温柔也是假的。
她垂下眼睑,第一次正面回应梦魇:“母亲,这只是梦。”
镜中月水中花,恰似蜻蜓点水转瞬成空。
要是江青陪在她身边就好了,她修为提升,马上就能大仇得报,然后就能和江青隐居修真界,看遍千山万水,享遍人世繁华。
江青,对了江青还在等她,她不能再睡下去了。
李愁眠睁开松懈的眼皮,应是睡得太久,周围的景色还看不太清楚,嗓子有些干涸,因此喊出来的声音难免有些粗噶:“江青。”
无人回应。
空旷的四野,溪水叮咚。
李愁眠又喊了一声。
那人还是没有答应。
莫非是有事离开了?李愁眠心跳了三下,她揉了揉眼,终于看清了这里的山和月,耳畔还有风穿过竹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