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悬梁上的玄衣男子垂眸看着底下羞窘不已的楚颖,他勾唇一笑,随后动作利落地从悬梁上下来。
回到方才他坐的圈椅前坐下后,他散漫地依靠椅背,道:“淮阳侯府世子宋泊简,生的芝兰玉树,听闻十七岁参加科举,便中了两榜进士,如今在翰林院当差,也确实是上京少有的青年才俊。”
男子说话间,也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把扇子,哗啦一声展开,轻轻地扇了起来。
楚颖早就从这人的衣着举止里看出此人身份不凡,所以对他认识宋泊简一事也并不觉得奇怪。
“就是表小姐要想进宋世子房中,怕是有些困难。”
听到这话,楚颖不自觉地转头看向玄衣男子,美眸透着几许疑惑。
玄衣男子也没吊她胃口吊太久,他边摇扇子边笑盈盈地又说道:“在下听闻宋世子钟情余太傅嫡孙女余瑶光,余瑶光早早就对外说过,她此生不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
表小姐要是想进宋世子房中,怕是要先让宋世子打消他娶余瑶光为妻的心思。
不知表小姐可有这样的本事?”
这还用问吗?
她连接近宋泊简都没本事接近,更不要说让宋泊简为了她打消迎娶心爱女子的心思了。
楚颖神情黯然地垂下头颅。
“世间男子千千万,表小姐何苦非要抓着一棵不属于你的树不放?”见楚颖黯然神伤,玄衣男子浅笑盈盈地问道。
楚颖抬眸看了玄衣男子一眼,低声说道:“你当谁都跟你和那位余小姐一样,都有选择的吗?”
楚颖父亲还在世时,是苏杭一带略有些家底的商人。
士农工商,商人最贱。
楚家虽然有些钱,但地位低下。
这也是为何楚颖的爷爷会在早些年,想方设法将楚氏送进侯府当妾的原因。
虽然楚氏是侯府的妾,但妾与妾也是有区别的。
因为楚颖爷爷给侯府送了不少钱,所以楚氏是侯府良妾,有正式的纳妾文书,地位自然比一些贱妾好上不少。
自楚颖的父亲离世后,如今的楚家已不复当年荣光。
楚颖是楚父的独女,楚父去世后,她家这一支相当于绝后了。
楚家现在当家的是楚颖的叔父,他根本不关心楚颖的死活。
现在楚家,除了楚氏会给楚颖筹谋婚嫁之事,楚家的其他人,只会想着卖了楚颖好大赚一笔。
这也是为何,楚氏一直要楚颖接近宋泊简,楚颖心里虽有不愿,但她还是听话照做的原因。
楚颖心里很清楚,楚氏做的是对的。
楚家无人关心她的死活,她如今已经及笄,不可能一直留在淮阳侯府。
而且,自从上次侯府酒宴上,楚颖被登徒子调戏后,侯夫人已经动了想拿楚颖换利益的心思。
毕竟,以楚颖的身份,她是不可能嫁进勋贵之家当正房夫人。
那么,楚颖注定只能当个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