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正想附和,馀光却瞥见谢斯衍站在落地窗前出神。
男人修长的手指间夹着未点燃的烟,烟雾缭绕,目光落在远处人工湖的涟漪上,连袖口沾了花泥都浑然不觉。
“斯衍,你今天怎麽魂不守舍的?”
程玉压下眉间那一股阴郁,朝他看过去。
沈星初也歪着头,朝他看过去,发梢的蝴蝶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没。”谢斯衍收回视线,声音低沉。
谢母凉飕飕地瞥了自己儿子一眼,从前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现在一看他出神,也能猜出七八分了,这不是算不算变相地加深了解。
程玉压下心头那股郁滞,转身看向沈星初:“婚纱看得怎麽样了?”
剪刀尖不小心挑破一片花瓣,汁液染红了沈星初没涂甲油的小拇指。
“我喜欢VeraWang的新款蓬蓬裙!”
沈星红了红脸,用眼尾馀光去偷瞄谢斯衍的反应,“但他肯定又要说我幼稚……”
“你本来就比他小七岁。”
谢母轻轻地放下剪刀,翡翠镯子磕在桌面上发出脆响,语气似是给她撑腰,“有我在,看谁敢说你半句不是。”
说完,再次小幅度地偏过脸去,去注意谢斯衍的动向。
却发现谢斯衍人此刻已经走到内间的茶室内,只留了一个模糊的剪影,程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示意沈星初跟上自己,却是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
“这是谢家祖传的镯子,你戴戴看,适合不适合你的手围?”
沈星初突然听到这话,惊喜万分,小脸上扬起一抹受宠若惊,手却是直接伸向了镯子,她皮肤白,戴这种老款,也丝毫不显得土气,戴完晃了晃。
谢母的目光在她手腕上留连半秒,点了点头,“嗯,挺合适的。”
这意思,就是赠给她了。
其实沈星初论家世,远远够不上跟谢家联姻。
但因为之前兄弟反目丶还进了警局,中间又涉及谢泠的婚姻,这件事发生後,谢母直接降低了要求。
年纪小,那就更好办了,谢母看着谢泠,觉得先订婚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只要斩断那段孽缘,後面结婚的时候换不换人,还不是她一句话做主的事情吗?
沈星初表现地很开心,擡起手腕,左右比比,在眼前晃,“这镯子,跟我喜欢抹胸裙,挺配的……”
她好像格外偏爱露出腿的设计。
此刻也是穿着一身短裙,站在桌旁的那双腿,又白又直,如果不是谢斯衍心有所属,方才在廊下,大概会格外地瞥上两眼。
——
入夜。
等到慕嘉迷迷糊糊地睡下,才听到院子里传来汽车的声音。她现在已经对他的作息很熟悉了,才刚听到动静,就醒了过来。
但片刻後,她又躺回了床上,脑袋枕着枕头,在黑暗里,听到人推开门,解衣服的声音。
手指攥紧,没等彻底松懈下身体的紧绷,就察觉到一股裹挟着湿意的力道,落在她後脖颈上。
“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