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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电影(第1页)

看电影

六月的风裹挟着粽叶的清香掠过云城高中的梧桐大道,垂柳拂过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将细碎的阴影摇落在沈之鹤白色校服的褶皱里。顾寒枝抱着刚从图书馆借来的《巴黎建筑史》走出校门时,正巧撞见倚在柳树上的少年。他腕间的银质铃铛随着动作轻响,那是上个月顾寒枝在庙会随手送他的祈福物,不想竟被他郑重戴着。

"寒枝!"沈之鹤直起身子,运动鞋踩碎满地斑驳的光影,书包侧袋露出半截法国旅游手册,"学校放三天假,我们去巴黎看铁塔好不好?"他说话时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把六月正午的阳光都揉碎在了瞳孔里。

顾寒枝捏着书脊的手指收紧,纸页在掌心发出细微的脆响。她看着少年发梢沾着的柳絮,想起上周沈之鹤在物理竞赛颁奖礼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把奖杯塞进她怀里说"这个位置本该属于你"的模样。彼时礼堂顶灯倾泻而下,将他侧脸的轮廓镀成温柔的金边,而此刻那抹金色正落在他微微翘起的嘴角,盛满期待。

"可是机票。。。。。。"顾寒枝垂眸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後颈却被突然贴上的冰凉触感惊得一颤。

沈之鹤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後,指尖捏着两张淡紫色的机票,票面上埃菲尔铁塔的剪影在阳光下泛着珠光:"早就订好啦,就当是给你补过上次错过的生日旅行。"他的呼吸扫过耳畔,带着薄荷糖的清甜,"而且——"少年忽然伸手轻轻拨走她发间的柳絮,"我听说法国塞纳河畔的许愿池,比学校後山的老槐树灵验一百倍。"

柳丝缠住顾寒枝的袖口,她望着少年认真的眉眼,最终轻轻"嗯"了一声。沈之鹤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机票,银铃与红绳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惊起柳枝间沉睡的麻雀,扑棱棱飞向云影浮动的天际。

午後,顾寒枝握着笔的指尖沁出薄汗,数学试卷上的函数图像在昏沉的光线里晕成模糊的墨团。突然,手机在木质桌面上震出细碎声响,微信提示音像夏日骤雨般打破寂静。

江晚柠发来的消息框跳动着三个红色感叹号,气泡里的文字仿佛带着雀跃的尾音:「寒枝寒枝,我发现了一个超级好玩儿的公园,端午节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还附赠了一连串烟花和牵手的表情包。顾寒枝盯着屏幕,窗外的香樟树影在她睫毛上轻轻摇晃,笔尖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划出歪扭的线条。

斟酌许久,她输入:「没时间哎,我要和之鹤一起去巴黎去旅游」。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心跳莫名加快,仿佛向全世界宣告了某个隐秘的期待。空调外机的嗡鸣声中,手机骤然响起尖锐的语音通话提示,她手一抖,笔在试卷上拖出长长的墨痕。

“顾寒枝!”江晚柠的声音裹着电流炸开,“那个姓沈的给你灌什麽迷魂汤了,放假就3天哎,还去巴黎约会!”闺蜜连珠炮似的质问让顾寒枝猛地坐直,後背贴上冰凉的椅面。她瞥见书桌上两人去年在游乐园的合照,照片里江晚柠举着棉花糖,糖丝被风吹得飘向镜头。

“你们最好有情人终成眷属,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两个的!”尾音带着故作凶狠的颤音,却藏不住的调侃。顾寒枝感觉脸颊烧得发烫,耳尖红得像要滴血,连脖颈都泛起细密的红晕。她慌乱地抓起手边的扇子扇风,塑料扇骨撞在玻璃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啦好啦,”她语气温软下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角的贴纸,“旅游的时候给你带零食好不好啊,据说外国的零食最好吃了。”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正当顾寒枝以为信号中断时,传来江晚柠扭捏的嘟囔:“那……那好吧,本小姐就放过你们两个一次。”

窗外的蝉鸣愈发聒噪,顾寒枝却觉得此刻的空气都变得清甜。她望着手机里沈之鹤今早发来的埃菲尔铁塔攻略截图,嘴角不自觉上扬。草稿纸上未完成的函数题旁,不知何时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爱心,在夕阳的馀晖里闪着温柔的光。

阳光穿过机场玻璃穹顶,在顾寒枝的行李箱拉杆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她低头看了眼腕表,指针正指向14:00整,金属表盘冰凉的触感贴着腕骨,像极了此刻电话那头沈之鹤的声线。

"这边。"声音从身後传来。顾寒枝转身时,正撞见沈之鹤将手机塞回风衣口袋,黑色衬衫下摆被空调出风口掀起一角。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广播突然响起航班登机提示,电子音裹挟着人群的喧嚣,在宽敞的候机厅里激起一阵细小的骚动。

廊桥通道的玻璃映出并肩而行的两道影子。顾寒枝无意识地调整着步伐,让自己的鞋跟声与沈之鹤沉稳的脚步声保持半拍距离。登机牌被指尖捏出褶皱时,她听见身旁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沈之鹤已经擡手接过她的行李箱,指节在拉杆上敲出规律的节奏,像在弹奏无人知晓的旋律。

飞机引擎轰鸣声中,顾寒枝扣上安全带,看着舷窗外云朵被机翼割裂成棉絮状。身旁的沈之鹤正在翻看航班杂志,喉结随着吞咽动作轻轻滚动。当空姐推着餐车经过时,他默不作声地帮她调整好小桌板,两人指尖相触的刹那,三万英尺高空的阳光恰好穿透云层,在邻座空椅上投下一片摇晃的金色。

不一会儿,顾寒枝歪在机座上睡着了,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碎阴影。沈之鹤将毛毯轻轻展开,边角仔细压在她身侧,指尖拂过她滑落的碎发时,动作放得极轻。舱内灯光调至柔光模式,他在旁坐下,目光偶尔扫过她安睡的侧脸,唇角微扬。

舷窗外的巴黎铁塔在暮色中舒展剪影,沈之鹤轻叩舷窗唤醒邻座蜷成一团的顾寒枝。八小时的飞行让少女发丝凌乱地搭在脸颊,睫毛随着苏醒的动作轻颤,像振翅欲飞的蝶。

"寒枝,马上就要下飞机了,醒一醒。"他的声音裹着机舱内循环的冷气,却意外带着温度。

顾寒枝猛地坐直身子,腕表金属链硌得手腕生疼。机舱顶灯在瞳孔里折射出细碎光斑,她盯着表盘上跳动的数字,耳畔还残留着引擎的嗡鸣:"我已经睡了整整8个小时吗?我自己都没有感觉哎。"尾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揉皱的丝绸。

舱门开啓的瞬间,塞纳河畔的风裹挟着香水味涌进机舱。顾寒枝垂眸整理裙子,没看见身侧人耳尖浮起的薄红。两人随着人流走向廊桥,行李箱滚轮声里,巴黎的夜色正温柔地漫过舷窗。

沈之鹤拖着行李箱的手臂已经发酸,指尖被拉杆硌出深红的印子。当顾寒枝翻开手机准备查看酒店预订页面时,戴着珍珠胸针的红发阿姨突然停在他们面前。她的酒红色丝巾在巴黎午後的风里扬起,用法语连珠炮似的说着什麽,尾音带着轻快的颤音。

顾寒枝微微颔首回应,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里,沈之鹤只零星听懂几个简单词汇。街边咖啡馆的铜铃不时叮咚作响,他们的交谈像塞纳河上的游船,晃晃悠悠漂了近半个小时。

直到阿姨最後寒暄了几句才离开。沈之鹤立刻扯住顾寒枝衣角:"她到底是谁啊?你们怎麽熟得跟邻居似的,说的那一串语言听得我脑袋发懵。"

"是巴黎本地人。"顾寒枝将碎发别到耳後,无名指上的银戒闪过微光,"两年前她来临江市学工艺,我给她做过向导。"他突然笑起来,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刚刚她说自己在玛莱区开了家豪华总统酒店,就在这里不远处,让我们直接去住,连房卡都不用办。"

走到酒店门口,两人就震惊了。知道酒店大,不知道这麽大啊。酒店宛如一座拔地而起的巨型堡垒,约莫十层楼高,横向舒展的楼体巍峨大气。踏入其中,璀璨光芒扑面而来,目之所及,仿若鎏金浸染——墙壁丶立柱丶灯饰皆折射出耀眼的光泽,每一处细节都雕琢得精致入微,华贵气息裹挟着馥郁香氛萦绕四周,尽显尊荣奢雅。

工作人员带领两人进入总统套房,雕花门板无声滑开,暖黄水晶灯瞬间点亮了这座隐匿在云端的空中城堡。顾寒枝踩着波斯地毯的柔软触感,目光掠过整面墙的落地窗——璀璨夜景如流动星河,将200馀平的空间浸染成琉璃幻境。

两室一厅的格局仿若精巧的艺术拼图,意大利真皮沙发环绕着嵌入式壁炉,开放式厨房的大理石台面泛着冷光,智能家电的指示灯在暮色中忽明忽暗。沈之鹤指尖划过酒柜里的82年拉菲,冰桶里的香槟正凝着细密水珠,水晶吊灯在他镜片上折射出细碎光斑,与落地窗外的霓虹车流遥相呼应。

工作人员离开後,沈之鹤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是惊异:“那阿姨到底是谁啊,怎麽这麽有钱?”话音未落,他的眼神中已然流转着探究的光芒。

顾寒枝擡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神色淡然又带着几分郑重地解释道:“那位阿姨叫埃莉诺·韦曲,是法国的最高女公爵。她名下的这个酒店,在法国可谓是轰动一时,从设计到运营,处处彰显着非凡的气派与奢华,说是业界传奇也不为过。”

沈之鹤擡头,茶杯里的红茶晃出一圈涟漪:"她居然是女公爵!不仅有名气还有资産,真羡慕住了。"

顾寒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鎏金怀表链,袖口扫过桌面的羊皮地图:"先别管这些了。那你打算,我们第一站去哪儿?"

"不如明天先去看场电影?"沈之鹤忽然来了兴致,"听说巴黎的胶片技术,连演员睫毛颤动都看得清,剧本比百老汇的戏码还精彩。"

次日,暮色裹挟着细雨浸润街道,沈之鹤和顾寒枝踩着潮湿的梧桐叶准时抵达电影院。影厅外电子屏闪烁着幽蓝冷光,法国新上映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海报上,男女主在玫瑰雾霭中相吻的剪影被射灯打得透亮。

检票时机械女声提示距离开场还有三分钟,两人指尖不经意相触的瞬间,薄荷混着雪松的气息漫过空气。当雕花穹顶的灯光次第熄灭,大银幕亮起的刹那,中世纪维罗纳的月光倾泻而下——这场改编自莎翁经典的奇幻爱情,正用飞散的玫瑰花瓣与悬浮的水晶吊灯,将宿命与浪漫熔铸成一场令人屏息的视觉盛宴。

电影来到高潮,血色月光浸染着朱丽叶的棺椁。罗密欧颤抖着将毒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时带起破碎的呜咽。当朱丽叶睫毛轻颤着苏醒,指尖抚上恋人逐渐冰冷的面庞,顾寒枝的呼吸猛地停滞——银幕上猩红的鲜血蜿蜒成河,与她腕间那道尚未结痂的疤痕在黑暗中重叠。

“之鹤。。。”她的呢喃被电影里朱丽叶刺入胸口的金属撞击声碾碎。她的声音混着电影尾声的悲怆配乐:“原来。。。殉情真的不是传说。”

影院顶灯骤然亮起的刹那,散落的观影票上,《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排片时间正被泪水晕染成模糊的血色。

散场的霓虹在玻璃幕墙上流淌成河,顾寒枝握着沈之鹤的手。她的发梢扫过对方肩头,声音裹着爆米花的甜腻:"之鹤,你说,我要是因为什麽缘故死了的话,你会不会为我殉情啊?"

沈之鹤脚步猛地顿住,放映厅出口的冷风卷着碎发掠过他微蹙的眉峰。那双总含着笑意的眼睛骤然凝霜,漆黑瞳孔像淬了冰的剑刃,直直钉进顾寒枝眼底:"说什麽胡话?"他反手扣住她手腕,指节泛白得近乎透明,"你不会死的。"喉结剧烈滚动着,他俯身将颤抖的呼吸尽数埋进她发间,"要是你死了。。。。。。"尾音像被撕裂的绸缎,"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黄泉路上寻你。"

顾寒枝仰头望着沈之鹤,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她忽然噗嗤笑出声:“傻子,殉情多不划算,我要是真不在了,你得好好活着,把我们没做完的事都做完。”

沈之鹤喉结动了动,将她冰凉的手捂在掌心:“比如?”

“比如去冰岛看极光,在沙漠等日出,”顾寒枝掰着手指,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还要养只橘猫,最好再开家书店,你坐收银台算账,我在窗边煮咖啡。。。。。。”她声音渐渐轻下去,忽然被沈之鹤揽进怀里。

“寒枝,”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闷闷的,“以後不许再说这种话。你死了谁陪我看凌晨四点的海棠,谁和我一起竞争年级第一?”风卷着枯叶擦过地面,沈之鹤收紧手臂,仿佛要将怀中的人揉进骨血,“我们约好了,要一起活到头发花白,坐在摇椅上互相嫌弃对方假牙没戴好。”

圣母院的尖顶刺破橙红色云层,阴影斜斜投在协和广场的喷泉上,水珠在夕照里折射出细碎的虹。路灯次第亮起时,凯旋门的轮廓被暖黄光晕勾勒,像一幅徐徐展开的印象派画卷,将整个巴黎的浪漫与慵懒都揉进了这温柔的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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