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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有蛇出没(第1页)

第七十八章:有蛇出没

“啧啧啧,在衆目睽睽之下,大姐那样的死法……难道风十九就是针对咱们吕家班的人?”

“不过,和三年前的吕继业的惨状可没法比啊!”

“你们忘了吗?昨天半夜风十九就来了,说不定他杀了大小姐以後,还藏在咱们吕宅哪个角落里呢!”

“喂!你可别乱说!吓死人不偿命啊!”

“这俩漕帮的人怎麽看都不像能查案的,怎麽能和警察署的人比啊?”

“谁知道?反正家主看他们顺眼呗。”

……

後台衆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清晰地传进了尹川的耳中,无奈之下,尹川只好请吕昌华让吕家衆人散了,等需要问询的时候再逐一找来问话。同时命人将吕水仙的尸体安放在偏房,等待漕帮来人协助验尸。

“让二位见笑了,请坐。”吕昌华勉强挤出些笑意,将尹川和琳琅让到旁边的座位上,高氏夫人一旁作陪。

尹川一拱手,“吕师傅,原本我们打算以三年前贵公子的案件作为查访核心,但今天的事让我们不得不改变策略。如果您不介意,在漕帮协助验尸的兄弟到来之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当然,您请说。”

吕氏夫妇原以为尹川是想问大女儿水仙和风十九之间的关系等等问题,但见尹川看着那座玻璃水缸开口问道:“您和我说说,所谓的‘龙宫戏水’这个戏法,是怎样一套花活?里面究竟有什麽手段玄机?”

这个问题让吕氏夫妇,甚至琳琅都有些出乎意料。吕昌华一时有些犹豫,“这……这和今天的案子有关系吗?”

“您这话问的。既然您信任我们调查此案,我所问的任何问题绝对都不是可有可无。”尹川一脸严肃地答道。

“可是……”

高氏夫人明白吕昌华在顾忌什麽,开口劝道:“老爷,刘先生和林小姐又不是咱们戏法行里的人,跟他们说说也无妨。”

“那……好吧,我就告诉你们吕家的绝技之一‘龙宫戏水’是怎麽一回事。”

所谓的“龙宫戏水”,就是戏法演员在一座盛满水的水箱中表演各种让人不可思议的节目,整个水箱里会装点各式各样如同龙宫般的布景,故而得名。其中包括水中变火盆丶水中斗法丶龙宫饮宴等等。其实很多都是通过玻璃隔板隔离出不同的空间,才能在观衆不知情的情况下,表现出水中有火这类违背常理的效果。但在表演过程中,唯独有一项是没有隔板便能做到的,就是龙宫饮宴里的水下喝酒环节,这就是需要演员通过对身体里气道与食道的精准控制才能完成的效果。所以这里也是唯一可以允许观衆上台验看的环节,这样也就把观衆心中水箱里有机关的怀疑打消。

整个节目过程,需要一名主要演员(也就是家主吕昌华)和两名助手共同完成,一名助手在箱内,一名助手在箱外,要求配合得十分默契才行。涉及到今天的演出,原本的安排是吕昌华进到水箱表演,由金桂在箱内协助,张大方在箱外应对观衆。由于已经排练过多次,并不存在配合不默契丶发生意外的风险。

最後吕昌华补充道:“其实我这样描述,您是感觉不出这个节目的震撼效果的,必须得亲眼所见才能体会到这个节目的厉害。”

“原来如此,可惜我们没有那眼福啊。”尹川点点头说道,“这个节目一般需要在表演前多久就得把水箱注满?”

“嗯……跟您实话实说,我们吕家的三绝技已经很久没在观衆面前演出了,这不我不久之後就要出家为道了吗?趁着还有机会表演,我就计划把三绝技再分三场逐一公演一遍。‘龙宫戏水’原本要求是临上台一个小时便开始注水,务必在开场前十分钟将水箱里的所有布景全都准备停当。但今天为了避免时间过于急促,所以我让後台午饭之後就开始布置水箱。我估摸着应该在开场前一个小时就都准备好了,外面的板子遮住後,具体什麽时候布置好的,我并不清楚。”

“说到出家,吕师傅您能不能……”琳琅打算接着问。

“抱歉,出家这件事我不想多谈,”吕昌华当即打断了琳琅的问题,“麻烦您换一个问题。”

琳琅被呛得一时间有些尴尬,还是尹川反应快,“不要紧,我理解这是您个人的私事,我们不问便是。咱们再回到眼前,据您所知,令千金有没有和其他人有什麽纠葛过结?不管是吕家里的人还是外人。”

没等吕昌华说话,旁边的高氏夫人先开了口,“刘先生,您别看我们吕家是卖艺为生,脸面朝外的行当,但仅以家族训教而言,还是比较规矩传统的。家里三个女儿水仙丶水清丶水灵都十分守本分。相夫教子,遵守妇道,都是从小的教导准则。就算老爷教她们些吕家的戏法手段,也不会让她们在台前成大角,顶多当个助手做个帮衬而已。所以哪里会和别人有什麽纠葛过结?”

吕昌华听夫人这麽说,虽然没有否认,但神情有些飘忽不定,看上去似乎并不太认同夫人所言。

“难道您不认为是飞天大盗风十九干的?”高氏紧跟着问道。

“不好说……”尹川皱着眉头说道,“虽然案发现场似乎留有风十九的痕迹,但从风十九一般都是昼伏夜出的惯例来看,今天的事也没准是什麽人故意留下线索指向风十九,目的就是误导我们的查案方向。”

“唔,有道理!”琳琅频频点头。

“但也不能把话说绝,保不齐风十九会破个例。毕竟他先前作案从不出人命的破例或许也是从吕家开始的。”

吕昌华恨恨地一拍桌子:“唉!吕家究竟怎麽得罪这个风十九了?非要和我们过不去?他要对我们吕家有深仇大恨,索性就直接冲我来!干嘛要向我的儿女下如此残忍的毒手?”

“还有一个问题,”尹川继续问道,“我看刚才的戏法节目中有一些和动物有关的表演,我想问您的戏法班子里都有什麽动物?里面有没有带毒的?”

“动物麽……无非都是些很温顺的活物。您应该知道,戏法班子不同于马戏班子,马戏班子里多数都有什麽熊丶象丶狮子丶蛇之类的猛兽毒虫,但戏法不是驯兽,更多的是将动物作为道具变出来,所以比较小的丶温顺的才会在我们班子里豢养,比如鸽子丶兔子丶金鱼什麽的。当然了,这些动物都不会有毒。”

“是这样啊……”尹川思酌着点点头。

正说着,有下人来报,说是漕帮的杜先生丶包先生来了,吕昌华命人将二人接到後台。不多时,杜云章和包涵一前一後走了进来。

“吕师傅,我把我们漕帮里的名医包先生请来了,您看能不能让他给令千金仔细验验尸?”杜云章问道。

“自然可以。不过,容我和夫人先行离开,毕竟是我的女儿,实在是于心不忍。”

“您请便。”

吕昌华和高氏夫人冲尹川等人拱了拱手,离开了後台。

“老包,你验尸有谱没谱?”尹川还有些不放心。

包涵一边摘下背在身後的医药箱子,一边答道:“我知道,你们原来一直仰仗着五河县的谢仵作验尸,他是专门干这行的,行内的资历经验我自然比不了。但要单纯只论验尸,我至少比在座各位应该更有发言权吧。”

说着,他来到白布单盖着的尸体近前,戴上牛皮手套,掀开头上的单子仔细先看了看面容。

“是中毒无疑。”他喃喃说道。

“废话,这还用你说?我们一开始都看出来了。”杜云章不满地说道。

包涵不紧不慢,“你们都看出来了?那你们知道是什麽毒吗?”

“是一种动物身上的毒,对吧?”琳琅接过话。

“是火焰蛇蛇毒。”包涵直接说出了毒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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