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陵崖面色未改:“长夏师叔。”
他顿了顿道:“晚辈此行前来赔罪。”
长夏笑了:“你来赔哪门子罪,你不过是心系人皇罢了。”
段陵崖:“晚辈如若不如此行事,师叔眼睛里怕是永远也看不到我。”
他说这话时平静无波,像是简简单单的陈述。
长夏不是第一次见到厚颜之人,但无耻到这般理直气壮,还是很少遇见。她气极反笑:“那你说说,你想见到我做些什麽”
段陵崖依旧坦然:“师叔,虽说左山主与您师兄都是苍玄顶尖的占师,但您自己应当是不了解我们做占师的。”
“学占术第一天,我们就愿以飞蛾扑火的姿态窥得命运一线。”
他忽然颤抖着手,眼睛里是压抑不住的狂热。
“师叔,您知不知道,您是最特别的,您是这世上最绮丽的瑰宝。”
长夏缓步走到他面前站定,手心裁寿浮现,正当段陵崖想伸手触碰到她的时候,长夏反手握剑,紫色剑光一闪,段陵崖顿时整个人飞到了三丈之外,他挣扎着坐起来,吃痛地捂着肚子。
鲜血将他的紫色星辰校服颜色浸地深了些。
长夏还是站着,他们现在的角度,她可以称作是居高临下了。
“清醒了吗”
段陵崖惨笑一声,眼睛里的狂热还是没有改变。
“师叔不必脏了自己的手来杀我,裁寿是一柄生机之剑,想必师叔方才已经感觉到了,我活不了多久的。”
说及次,他忽然古怪地笑了一声:“师叔的命数被人用天机遮掩,我的师兄弟们都以为师叔是藏锋山命格最平平无奇的一位,但是他们错啦!而且错得离谱!
左山主算无遗策又怎麽样,他也不会想到,当他的心神都耗在小灵山布阵的时候,有人会用性命来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命格。”
“偏偏还让我看到了。”
长夏察觉到他下面会说的可能是个大秘密,下意识把人挪到自己的洞天里面。
然後啓动自己能拿的出的所有防御阵法。
几乎在同一时间,段陵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神色已经几近癫狂:“天命既定,师叔,你却是那个改命之人。”
“轰!”
紫色雷光闪过,下一刻长夏和段陵崖就跌出了洞天。
她可惜地看着自己已经四分五裂的洞天石,显然已经不能用了,还好刚刚她已经把里面所有收藏全部换了地方。
不然她得心疼死。
身上的黄色裙子已经被烧的焦黑一片,但段陵崖却没被天雷伤到分毫。
长夏连天雷气息都没让他沾上。
长夏喘着粗气,心里想,上次被劈昏迷了一年多,这次只是受了些伤,那群仙人还是有些用处。
不过……她想到方才段陵崖说的话,脊背开始忍不住发凉。
她下意识用冰凉的双手死死捏着裁寿,好似这样便能有几分支撑和倚仗。
她想说是谁帮她改命,帮她遮掩了天机,是左衾和谢逢雪吗
下一刻她又觉得这样不行。
不能说出他们的名字,占师的名字是媒介,说出来会被感应到的。
她闭上眼,脑子里转过数个想法。
有什麽办法,有什麽办法能在左衾和谢逢雪这两个顶级占师的注意之下,让段陵崖说出全部真相。
她想到了一个地方。
迟昼海。
左衾和师兄的经营向来在苍玄本土,过去上千年,他们寥寥踏足迟昼海。
刚好,她经常去。
那是她的地盘。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长夏已经恢复了平静。
“再多的话现在也不要说。”她从储物囊里取出一瓶丹药,扔给段陵崖,“养好伤,躲起来,三日後从你们东境的边界去迟昼海,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