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神色复杂看着她,几句张口,又欲言又止。
长夏也没多在意他的目光。
左衾对她的判词没错,她就是会保住梨白。
因为一千多年前她已经无能为力过一次,所以往後的日子,她会尽自己所能地阻止下一次。
这不是心善。
这更像是小灵山风雨无阻的朝圣者。
这是她的道。
她无从更改。
行云换了个话题:“我方才听裴少主说,师姐你们准备去西境。”
长夏回:“给我师妹寻把剑。”
行云:“方才师姐还说不添新债。”
长夏:“谁说我要在剑冢给她找了”
行云:
不在剑冢选剑你去剑冢干嘛
而且就藏锋山这小师妹的气运,她真去了,那些剑不都得哗哗地凑过来任她选。
长夏看出来他的未竟之意,她眉毛飞扬,神色难得乖张:“放心吧,只要我想,剑冢里没有剑会选别人。”
行云微愣,黄衣剑修的神态和话语都傲慢至极,却又如此让人反驳不得。
她是如此神采飞扬。
真耀眼啊。
行云垂下头,说:“难得看到师姐如此自信。”
长夏嘴角弯了弯,背过手向前走去。
“我这人话很少说满,除了两样。”
後面的话她没就说了——那两样东西,一样是剑术,一样是谢逢雪。
迟昼海不比苍玄大,且苍玄占的本来就只是迟昼海的一小部分土地,从北境据点到东境据点,慢悠悠走也就半日路程。
长夏随意找个理由把梨白和裴西来扔给了禹寒竹,自己去赴了段陵崖的约。
这人倒是比几天前精神些。
没穿晨星山的紫色星辰校服,反倒穿了件青色华服。
长夏心里想,没师兄穿青色穿的好看。
段陵崖向她揖了一礼:“师姐。”
长夏点了点头,便算是回应。
“清醒了”
段陵崖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清醒了。”
他问:“在这里说事情,真的好吗”
没有隔绝阵法,也没有屏蔽天道,就这麽幕天席地,他不觉得长夏会是如此不谨慎的人。
长夏摸了摸裁寿的剑柄,眼皮耷拉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是有些风险,但我想验证一些事情。”
她擡起头,肯定地看向段陵崖:“说吧。”
听她这般说,段陵崖也无所谓了。
他窥得天机一丝,此生已无馀憾,就是现在就让他在棺材里躺着也没关系。
他在做的那一刻,就把自己当做死人。
现在活的每个时辰都是自己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