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香君似真似假说:“朝生君的故人都是闻名仙界的大人物。”
谢逢雪笑着说:“那我把他们都请上来
倚香君:……
那倒也不必。
就光是他师妹那个杀神上来一趟,不知道会死多少个神仙。
谢逢雪敲着棋子,半是玩笑地说:“这便没意思了。”
他将黑棋放到一角,方才还半死不活的棋局瞬间被盘活。黑棋连成一片,气势如龙,将白子消杀殆尽。
“君上,你输了。”
倚香君怔怔地看着棋盘,分明前两日还是不相上下的,今日他竟然溃不成军。谢逢雪却一把将棋子扔回坛子里。
抱了抱手道:“今日便到这里吧。”
还处在震惊状态的倚香君没有注意到,他面前这个永远从容不迫的年轻人,气息乱了。
谢逢雪回到自己的住处,各种机关和术法立刻用一种自以为很隐蔽的方法围上来。
他这一次懒得周旋,目光只是轻轻一扫,这些窥探人的小玩意儿便全部碎裂开来。
等到禁制布满整个屋子,确定别人窥探不到的时候,他才发泄似的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
许久之後,他才喘着粗气,如溺水之人忽然上岸得救。
谢逢雪喃喃自语道:“我却独独救不了你,你却偏偏不等我。”
片刻之後,他再一次恢复了平静,整理好衣冠,又是那个优雅从容的朝生君。
屋子外面已经有很多仙人在蠢蠢欲动了,他平静地撤了禁制,出去会会他们。
倚香君还在那盘棋局面前,他抓着小莳的手,按耐住激动道:“他的棋艺,他的棋艺真的进步了!”
仙界这座古老又巨大的坟墓,像是终于迎来了一缕生机。
“小莳,只要弄清楚他的秘密,很快,很快我就可以给你做出真正的身体,你也可以修炼……可以永远陪着我了!”
——
无人知晓昨夜天来楼中发生何事,梨白只觉得今日花好像比往日更艳些,树比往日更苍翠些,就连鸟鸣好像也变得更加悦耳。
但这些东西似是而非,说不清,道不明。
她下意识看了看长夏,师姐是也变了些。
长夏朝她走过来,问道:“还想去哪里玩往後师姐怕是没那麽多时间能带你出来了。”
梨白摇了摇头,说:“我想回藏锋山了。”
长夏愣了愣,她这次下山分明没几个月,却像是过了很久。
她也想回藏锋山了。
即使那里再也没有等她回家的人在。
她摸了摸梨白的发丝,说道:“要不要跟姜溯哥哥道个别”
梨白纠结了一会儿,说:“我认识的是西来哥哥。”
长夏也没反驳,只说:“那便不去了。”
她勾起小指吹了声口哨,三里三应召而来,敛华先把阿漾放在鸟背上,梨白已经熟门熟路,能自己上去。
最後一个是长夏,她上鸟背之前顿了顿,对送他们离开的祝由道:“别拿釉彩遮脸上的疤了,你能瞒得过谁。”
老头儿嘿嘿一笑,说:“我乐意!”
长夏也不多劝,从储物囊里面掏出一个小瓶子给他,“我找了很多年才这麽点儿,省着点用。”
祝由毫不客气接过,没打开瓶子他便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麽。
息壤——用来种地合适,用来修补瓷器也合适。
他的身份也瞒不过谁。
于是祝由对长夏笑着说:“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