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逢雪看向不远处的灵山菩提,巨树被日髓石照的通红,绚丽地像是傍晚时分的天边彩霞一般。
这念头在他心中过了一瞬,又给散了出去。
这可不是什麽好兆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树下还有人在讲道,这份热闹会一直持续三日,至于三日之後……
谁知道会怎麽样呢。
总归巨树屹立不倒,千年万年过去,树下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唯独它千古万古不变。
他又转过来回答长夏的问题。
“谁知道,总归现在的仇已经打成死结,谁都解不了。”
“走啦,先吃饭去,我让老周留了菜。”
长夏无语:“还是要去图南阁啊。”
谢逢雪一本正经道:“有热闹怎麽可以不看。”
虽说这热闹是他师弟师妹的,但这又有什麽关系。
长夏和谢逢雪刚一踏入图南阁,就被沈思言一个俯冲过来,给狠狠抱住大腿。
“恩人,你终于来了!”
长夏嫌恶地踢开他,沈思言还想再凑上来,对上谢逢雪不悦的目光,又悻悻缩回了手。
“怎麽回事”
他们刚进来,还不知道里面什麽情况,由此长夏发问道。
“就里面那顿饭……”沈思言悲愤,“是我吃的最憋屈的一顿。先是你师弟师妹,半个时辰憋不出一句屁来,好容易等开口了,裴剑首带着裴西来过来了,然後掌门收到消息也跟着过来。”
“反正乱七八糟一通,现在掌门骂裴剑首没管好徒弟,明月殿都跟别人私相授受,裴剑首说彼此彼此,你师弟师妹不知道怎麽也互相吵起来,纷纷指责对方不愿让步……”
“连周老最後也挥着勺子加进来,说他好不容易做了一锅菜,结果没一个人懂欣赏……”
“还有还有……”
“停!”
长夏挥了挥手,止住了沈思言的喋喋不休。
里面那群人都是有身份有涵养的一群人,怎麽就到这地步
她怀疑的目光看向谢逢雪,左眼写着“左”,右眼写着“衾”。
也就他有那闲心,也有这本事搞这一出。
谢逢雪掩饰性咳了咳,他知道图南阁会有热闹看,但不知道会这麽热闹。
“左衾说他最不耐烦那些人什麽都不讲,憋在心里不说的样子。”
本来只是给江白鹭和霍汀兰准备小阵法,想让他们多少把话说明白。
谁知道裴渺一带着裴西来过来了,场面就此不可收拾。
“那咱们……”长夏把目光放在沈思言身上,又转回谢逢雪身上,“等一等再进去”
她可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受左衾阵法影响,像里面那群人一样做出什麽事情来。
两人一个脸偏向左,一个脸偏向右,纷纷不自在道:“等一等,等一等。”
他们仨打发了图南阁中的其他弟子,齐齐坐在门口石阶上,听着里面的各种动静。
然後这一等就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