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终露马脚
三天三夜过去了,蓝仁轩依旧杳无踪迹。但寂峰深知,越到紧要关头,蓝仁轩现身的可能越大,一丝疏忽都可能前功尽弃。
然而,真正让他执着坚守的,是这场背水一战的绝地反击,是一场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自我救赎,更是对心中至臻理想不懈追寻的终极考验!他深知,这不仅背负着沉甸甸的责任,更是以命相搏的孤注一掷。纵然前方是万丈深渊,纵然注定要烈焰焚身,他亦在所不惜,义无反顾!
“寂老师!”寂峰忽然听到有人喊他,不用想,是买提吾孜。他刚得知寂峰在机场蹲守,这位昔日的学生坚持要陪寂峰一起过来。
“你怎麽来了,什麽事?”看到买提吾孜一副焦急的神情,寂峰料定买提吾孜有重要情况。
“刚才接到机场售票处电话,在网络售票终端出现了一个网名叫‘日恩习武庵’的购票信息,买的是明天飞往彩南省傣纳州的头等舱,身份证号码归属地是海岱省岚谷市的。”买提吾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赶紧跑到售票处,刚看了一眼,还没等抄下身份证号码,电脑就死机了,再也打不开。”
“身份证号码记住多少?”
“前四位是岚谷的,我很熟悉。通过後面的出生年月判断,年龄三十六岁,和嫌疑人完全一致。其他就没有了。”
“电脑什麽时候能修好?”
“已经报修了,维修人员得从市区航司赶来,这麽大的雪,估计要半天才能到。”
“走,去看看。”寂峰一边说着,一边紧跟着买提吾孜朝机场值班室奔去。
值班室内,那台电脑黑着屏,静静地摆在办公桌上。除了微微的馀温,仿佛什麽也没发生过。
“把你看到的昵称写下来。”寂峰对买提吾孜说道。
“好的,寂老师。就是这几个字:日恩习武庵。”
寂峰接过纸条,眉头微蹙,反复咀嚼这个名字背後的含义——它与蓝仁轩之间,是否有关联?
他擡头看向买提吾孜,“这是个地名吗?”
买提吾孜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我没听说过。”
“是个尼姑庵?”
“我在伊什疆土生土长,除了外出求学的几年,其馀时间从没离开过这里,没听说过伊什疆有尼姑庵。”
寂峰陷入沉思,脑海中不断翻找着可能的线索,试图将这个奇怪的网名与蓝仁轩联系起来。
“到底是什麽意思呢?”他站起身,在值班室里来回踱步,一时之间毫无头绪。
“其他地方有没有电脑?用搜索引擎查一下。”寂峰问。
“好,我这就联系机场派出所。”买提吾孜说完便跑了出去。
不久後,他满脸失望地回来:“寂老师,搜索结果什麽都没有。我也问了在宗教协会工作的同学,他也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不是宗教场所……”寂峰喃喃自语,“那会是什麽?”
买提吾孜开口道:“海岱省这个季节来伊什疆的游客本来就少,岚谷的更是几乎没见过。就算有个别旅客,也多是探亲或办急事的普通人,很少有人订头等舱。而且,这个人的籍贯与蓝仁轩吻合,又是独自一人,我觉得,就是他。”
寂峰点点头,却依旧愁眉不展:“我们得非常确认才能请求支队支援,甚至是特警丶武警协助抓捕。可是。。。。。。”
他站在漆黑的屏幕前,眉头越皱越紧。脑海里,那些看似无关的地名——蓝仁轩丶岚谷丶海岱省丶伊什疆——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困住。
“会不会是化名?或者随意起的网名?”他低声自语。
买提吾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一旁。他知道,寂峰正在努力拼凑那些零散的碎片,寻找突破口。
寂峰转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跑道上迎风冒雪起降的飞机,喃喃道:“如果他是真的想离开伊什疆,那麽最近几天就是最後的机会。他应该不会错过。”
“但我们连他的真实身份都无法确认。”买提吾孜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力。
“日恩习武庵……”寂峰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甚至尝试拆解每个字,倒读丶拼音组合丶拆偏旁部首……可始终找不到任何有意义的线索。
天色渐暗,窗外飘雪未停,机场广播偶尔传来航班起飞的通知声,像是催促,又像是嘲笑。
“难道真的是我们想多了?”寂峰终于颓然坐下,双手撑住额头,眼中满是疲惫与不甘。
刚坐了不到一分钟,他又站起来,脚步在屋内来回踱动,仿佛一只被困在迷宫中的猎犬,嘴里不停地咕哝着那个网名。
突然,他猛地停下脚步。
随即,他猝然转身,一掌拍在桌子上,眼中迸射出灼人的光芒。嘶声大喊:“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绝对错不了!”喊声撞在售票处值班室的四壁上,饱含压抑已久的兴奋与确信。
买提吾孜被吓了一跳,愣在原地,不明所以。
“没错,就是他!”寂峰挥舞着拳头在狭小的值班室来回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