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差点儿摔倒,脚踝狠狠地扭了一下,这会儿,裴清栀强忍着脚上的钝痛,耐着性子说,“你想说什么?不会是女人太多了没法决定,让我帮你挑一个?”
话落,周信安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定定看了裴清栀两秒,才喉结轻轻滚动,“如果我告诉你,我自始至终只有过你一个女人,你信么?”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不容错辩的郑重,连尾音都裹着藏不住的温柔。
听到这话,裴清栀并没有露出任何吃惊的样子,只是转瞬即逝的怔忪后,周身的气势又凉薄了几分。
气氛凝滞。
“怎么了周信安,搞了半天,你是觉得自己追求来的女人无趣,还是白送上门的香?”
周信安蹙着眉,“你说谁是白送上门的?”
裴清栀波澜不惊地说:“我。”
“你怎么是白送上门的?你知不知道我很早很早之前就……”
话还没说完,裴清栀就打断了他,“我不想听你说话了,我现在有男朋友,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男朋友?哪个男朋友?那个姓沈的?”
“嗯。”
周信安忽然收起平日里那副懒散的表情,盯着裴清栀的眼睛,语不快,每个词都说得格外清晰,“栀栀,你不要和他在一起。”
裴清栀冷哼一声,话语像风拂过冰面,不留任何痕迹,“周信安,两年前你告诉我说,就算我是你女朋友,我也没资格管你,那你呢?你现在是我的谁,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
周信安瞳孔微扩,正愣神着准备开口,裴清栀又飘出一句,“就算我和他睡了,也不关你的事。”
说完,不等男人给出任何反应,裴清栀一个转身,直接迈出了楼梯间。
……
将近年关,一整个下午裴清栀都很忙。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她收到了沈崇来的消息:【裴小姐,今晚有没有空共进晚餐?我约了晚上七点在瑞吉酒店的旋转餐厅,靠窗的位置。】
自从相亲那顿饭之后,裴清栀就再也没有和沈崇联系。
她本人就像她的名字那样,清清冷冷的,本来沈崇没有联系她,她想着对方也许对自己不来电,所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对周信安说沈崇是男朋友也只是权宜之计。
裴清栀倒是没想到沈崇会再约她。
既然别人都预定好了座位,出于礼貌,裴清栀还是回复:【好的沈先生,一会儿见。】
裴清栀收拾完包站了起来,忽然,脚踝处一阵疼痛袭来。
她往下一瞥,这才现脚上鼓起一个红红的小鼓包。
裴清栀本来也不是什么很娇气的人,上学的时候在实验室里做实验,总是这儿那儿受伤也不怕疼,于是她咬咬牙站了起来,往公司的地下停车场走去。
她一路踉踉跄跄地走到停车场,刚准备打开车门,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不知道又从哪里蹿了出来。
“栀栀,你的脚怎么了?中午的时候扭到了?”
裴清栀强忍着怒意,深吸一口气,“周信安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腿断了也不关你的事。”
周信安自动屏蔽了这句话,“你上车,我帮你看看。”
“不用,我约了人,快来不及了。”
“你约了人?谁?”
裴清栀故意说:“男朋友。”
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周信安一急,一个横打把裴清栀抱了起来。
裴清栀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搂紧了男人的脖子。
周信安腾出一只手,打开了车后门,就这么把女人塞了进去。
逼仄的空间内,裴清栀退无可退,她抬起染着愠怒的双眼,声音不自觉地高了起来,“周信安!我真的要生气了!”
周信安没理她,关上车门,自说自话地脱下她的高跟鞋,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压着她的脚踝处。
一阵温热的触感从掌心递过来,裴清栀觉得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别过头,不再声。
没一会儿,周信安抬起头说,“你这脚不能再走路了,越走会越严重。”
裴清栀说:“没关系,我不怕疼,你让开,我要开车去吃饭。”
“栀栀,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姓沈的?一定要跟他去吃饭?”周信安绷紧了下颌线,“行,如果你坚持要去,那我背你过去。”
“周信安你有病?!”
见裴清栀破天荒的开口骂人,周信安忽而笑了起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心理变态,就喜欢被人骂。
“栀栀,你终于对我有情绪了?好吧,有情绪是好事,不然我总觉得自己跟个人机在说话。”
裴清栀把脚往自己的方向抽了抽,“周信安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信安抬起眼睫,那双狭长的眼睛在幽暗的车内亮得吓人,“你把那姓沈的甩了,我想做你的男朋友。”
这句猝不及防的话撞进耳中,裴清栀指尖微僵,下一秒心跳骤然漏了半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缓了几秒后,她说:“周信安,你是不是觉得我看着像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