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麽?”
像是秘密被揭穿,说到这里,平禾仔细盯了明斤一眼。
但是明斤还没回话,天上飘下了几点细雨,打在明斤的脸上。她的伞刚刚来时放在了松树下,现在雨直接浇在她的身上。虽然赶快立起山术给自己挡雨,但是半边身子已经给被浇了。
现在,明斤看着平禾,和平禾看着明斤,是一样的色泽。
“你怎麽会知道这个?”平禾皱着眉头问到,“你是活人。”
“有些好奇心特别重的人,特别想知道祟鬼在想什麽,经历了什麽。”
说完这句话,来势汹汹的雨又忽然停了,久未露面的太阳从云层里一眼而过,照的一切雨水汇集之地闪光。不巧的是明斤的山术屏障上还有水,从侧边照过来的光一下闪着她的眼睛。
“天光,”周危在身後喊了她一声,“船要来了。”
“告辞了。”
被周危这麽一提醒,明斤又在脑海中收拾起来自己预备要做的事情。虽然穆凝不在,但是托付给周危也可行。
明斤一边想着一边转身回去,结果一下撞到了一个人身前。好在及时收住了步子。
“韦师兄。”明斤因为差点撞到别人,心快跳了几下,有些生硬地与忽然靠近的韦静问候。
韦静手里撑着伞。
“我今日逗留挺久的,要回去了。”在明斤还没摸着头脑的时候,韦静乍乍开口。
“是,那咱们改日再会。”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明斤因为不知情况,说完的声音较之平常小了不少,又遇上韦静态度特别严肃,连带着声音都沉了下来,一时被他气势压迫,不敢开口。
“你听完之後,如果觉得不舒服,尽管怪我便是。”
明斤随着韦静的话在脑中思考,但是想不出来她和韦静除了在会城医馆之後的一面之缘,还有什麽别的联系。
“这次你受伤,我没告诉玉成。”
韦静这句话像是拿棒子对着明斤的头,狠狠一下,把她打蒙了。
“她现在月份大了,身边人受伤之事肯定会刺激到她。她身上两条命,还绑在一起。生孩子本来就是进鬼门关,我不想在那之前再增其他风险。”
“如此说来我能理解,”明斤还没从韦静那番话中完全恢复过来,又不想两个人都不说话,僵持着,于是应了他的话,“还请韦师兄替我向玉成问好就行。”
“此番责任在我。来日玉成责怪,也不必为我掩盖。我在会城还有事,先走了,告辞。”说完,韦静离开了。
韦静的话馀震极大,点醒了明斤一下。
她送韦静离开後,转身看着周危站在树下和段叔旋说说笑笑,完全犹豫起来。
但是当时在场的,杜格文和济桢受伤在举霞修养,向琬已经去世,周危动弹不得,穆凝有事在外,不知道赶不赶得回来。
“天光,天光!”
“啊。”
一只手从後拍在明斤的肩膀上,把沉思的明斤吓了一跳。
沈度带着一顶斗笠,用山术化成纱巾挂在斗笠四周,挡住刚刚突如其来的雨水。
“你干嘛呢,”说话时,沈度把伞塞在明斤手上,“我来的时候看到举霞的船夫了。”
“我有事要跟你说,不过你先拿着这些。”
随後,明斤把伞扔在地上,然後拉过自己的佩囊,从里面拎出来一个药箱。箱子里面满满塞着瓶瓶罐罐,白瓶子里面是济桢给的丹药,黑褐色罐子里面是济桢给的药水。
“天爷,”沈度看着这一箱子感叹一声,“济师父给了你多少啊。我知道济师父一次炼丹可得一堆丹药,但是这也太让人吃惊嘛。”
“你都拿着。”明斤思量一番之後,把一整个箱子塞到了沈度怀里。
“给我这个干嘛,我又不是没有,”沈度接过来,把盖子合上,放回明斤手中,“你要跟我说什麽?”
“是,是陆绥那件事。”
听到这个名字,沈度的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