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麽事了?”庞冥还没清醒起来,听着明斤的动静转过身来,睡眼惺忪问道。
“玉成要生了,我得过去看看,”说话时明斤已经换好衣服,正梳着头发,“你再睡会吧,我小点动静。”
“好……你路上慢点去……”说完就又睡着了。
明斤尽快收拾好,一片清晨凉风中来到会城。
孟生和申白住在外城,明斤也不用思量如果经过山上的护卫。只是奇怪,到了他们俩家门口,明斤发现院子里面安安静静,一点也不想要生産的态势。
大门关上了,但是里面没栓上,明斤扣门时稍一用力就把门推开了。她叫人,但是不敢太大声,声音不大又没人应答,想着自己也是申白请过来的,心里又担心,所以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天已经亮起来的,但是西边天色还是暗淡。明斤悄声走过院子,敲了敲里屋门,终于听到人声。
“天光,你这麽早就来了?”眼皮耷拉的申白开门看到明斤,还是有一丝惊奇,赶快让他进来,担心外面的风吹到内屋来,“风术的速度果然非同一般啊。”
“怎麽样了,怎麽没什麽动静啊。”看着申白一副疲惫模样,明斤悄声问道。
“母子平安。我送信给你的时候,孩子已经平安生下来了,来帮忙的几位也跟着累了半日,我就请他们赶快回去歇息了。我本来以为你得晨起之後才能在赶过来呢。”
“玉成呢?”
“睡着了,”申白领着明斤进屋,“我刚刚在看孩子,也有点打瞌睡。孩子在这。”
孩子也睡着了,躺在旁边一张小床上安安静静闭着眼睛。
“我感觉这孩子……”
“有点丑是吧,”申白猜出来她想说什麽,干脆替她说出来,“刚生下来的时候,趁着灯火光,玉成看到这小子这副样子,生了孩子之後还剩下的一点力气也被他给酬没了。不过孩子生下来都这样,过段时间就好了。”
“现在还是母子都平安最要紧。”
申白不由得打了个哈欠,流了一行泪出来。
“你去睡一会吧,我帮你看会孩子。说不定再过一会儿玉成也醒过来了。”
“那多谢了,”申白虽然不打算麻烦明斤,但是他也跟着孟生忙活了接近一整天,现在也快撑不住了,“我们都没有父母在身旁,也无人可托。不过玉山师兄说会过来看看,要是有人来敲门,也请你去看看。”
“放心吧。快去睡会,精神点再来看孩子。”
虽然心里对韦静还有一份恐惧,但首要任务还是照看他们一家三人。明斤搬了张凳子在小床边上,但是屋子里面安安静静,孩子也是明斤见过最不张扬声音的,坐在那里一会儿,明斤就开始打盹。
此时多亏了牙仔,自作主张飞了出来盯了明斤的手背一下,解了她昏昏沉沉的一时困局。明斤忽地睁开眼,心上一阵恐慌,害怕自己睡过了头,回过神来发现好像没过去多久。
她手边的小孩子也睁开眼睛,不哭不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明斤。
“呜呜呜,”明斤伸出手来逗了逗孩子,然後翻了翻自己的佩囊,从里面拿出一个在举霞城买的虎头帽,“好看吗?”
“哈哈。”
小孩子笑出一声,伸出一只手想抓着明斤手里的老虎头,但是明斤担心他露着胳膊会着凉,所以把虎头帽放在了他手里。
“你们处得还挺好呢。”醒来的孟生看着明斤和孩子玩耍,出了一声。
“你醒啦,”明斤转头看到孟生,于是小心翼翼把孩子抱了起来,走到孟生床边坐了下来,把孩子放在孟生枕边,“这孩子真乖,不哭不闹的。你们起名字了吗?”
“起了。一个‘纪’字。”
“那就是纪儿了,”明斤和孟生一块拍了拍小小的纪儿,“怎麽没早告诉我,等孩子生下来才告诉我。昨儿晚上情况怎麽样?”
“你别担心,”孟生笑着说,微微侧着身子摸了摸纪儿的头,“我和文直都是大夫,尤其是文直,他也帮过相邻接生过孩子。我昨日夜里疼是疼,但是好在没有意外情况,也没拖延,平常就生下来了。只是这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大哭了好几声,吵得我脑子疼。可能是哭哑了吧,现在安静起来了。脸也好看的点了。”
“你饿吗?累了一夜,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我也不会做些复杂的,蛋羹行吗?”
“行,”孟生点了点头,“劳累你了,来看我,还要帮我做饭。”
“别说这些,我知道你和文直都无可奈何罢了,”明斤不想在父母的伤心事上多耽搁,“你还有什麽想吃的吗?你现在正是需要进补的时候,想吃点什麽尽管说吧。”
“现在肚子都饿空了,有点馋莲子羹了。”
“莲子羹?”明斤惊讶于孟生和邓林冥冥之中相似的口味,“这倒不算难。等文直醒了,我出去街上看看。”
“我说错话了,”孟生躺着摇了摇头,“会城城里,因为从前奉莲花为圣,所以不许在城内卖莲子莲花的,现在在城里还真找不出来这些。别放在心上,等以後再说吧。”
“我把孩子放回去,你再躺一会,我去厨房给你们弄点吃的。”
想着孟生産後也没什麽力气,孩子要是从床边摔下去就不好了,明斤就从孟生手里接过孩子,把他放在小床上。申白已经沉沉睡过去了,略略起了鼾声。
明斤之前还没来过这里,摸索了一阵子才找齐了做饭要用的东西。点火时,她一边操心这顿饭,一边操心之後的藕汤和莲子羹,想着从哪里才能弄到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