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猿有听没听懂,迷茫的眨着圆眼睛,凤卿卿听身后微有响动,立刻抓住闻千里:“师兄,我们走!”
美貌男子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她说的话,却当然不以为“悍妇主子”这种词儿会跟他有关……他缓缓的张开眼晴,满室漆黑,只有洞口透着幽幽月光,他忽觉得异样,下意识的吐纳了一口,折腾他十余日的重伤,竟似乎不药而愈……忽然就不痛了!
可是摧枯掌之伤,是必死之局,怎么可能痊愈?再想想刚才那个诡异的小道姑……他翻身坐起,轻声道:“惊鸿?”
雪猿闻声大喜,咻的一声蹿了回来,低下脑袋在他身上蹭了几下,他伸手揉揉他的毛发:“刚才那人是谁?去哪了?”
雪猿吱哑乱叫,一边往山下指指,他不由微微凝眉,一咬牙居然坐了起来,虽然肋下仍旧隐隐做痛,但比之前已经好了太多,只是已经数日没怎么吃过东西,有些晕眩……看洞中夜明珠不知所踪,他走过去翻出火折子,点起几个火把,雪猿忽然吱吱两声,指着他,某人不解低头,随即眼睛不能置信的越张越大越张越大……第三次直挺挺的气昏了过去。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如此奇耻大辱,少爷跟你誓不两立!
她是治好了他的伤,可是却在他胸口刺了只鸟!而且是以左乳首为目,刺了一只展翅高飞的鸟!流-氓成这样,是可忍孰不可忍!
凤卿卿正拉着便宜师兄飞快往山下跑,虽然很怕悍妇美男子发飚,可是又觉得莫名很爽……谁叫他出言不逊骂她,她没有刺个卿卿到此一游,只是刺了只凤凰已经很对的起他了!
话虽如此,仍旧心虚,凤卿卿道:“我走不动了,师兄你能不能背我下去?”闻千里迟疑了一下,仍旧听命伏下,凤卿卿趴在他身上,伸伸胳膊:“真是累死了。”
闻千里轻声道:“方才,出了甚么事?”
她闭着眼睛:“我治好了那人的伤。”
“那人是谁?”
“不知道。”
“你怎知这‘鬼’是一只雪猿,又怎知他的主人受伤?”
凤卿卿不耐烦:“这鬼不刻意伤人,也不知掩饰形迹,之前没有半月之前才有,而且朱府不丢财物只丢粮食……哎,总知我打听朱府的八卦是有用意的,每一条消息都可以推断出许多有用的讯息!以为个个都像你那么笨!”
闻千里:“……”
然后她拍他肩膀:“一会儿回了朱府,你一句话都不要说,听我说就好!懂了没?”
闻千里默然,半晌之后:“懂了。”
她满意的摸了摸他的头发:“乖。”
闻千里:“……”
于是回到朱府之后,凤卿卿以“消除鬼气”的名义走遍了阖府,终于成功的在大夫人房中找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盒上也用九转迷宫锁锁着。一直到领了赏金出了朱府,闻千里才道:“你来朱府,其实就是为了这个盒子,对不对?”
凤卿卿点了点头,然后回神:“你怎么还在这儿?”
闻千里无语:“你不用这样,我没打算找你分银子,我只是想问问你,这盒子里有甚么。”
她一脸严肃:“怨气。”
闻千里看天:“你以为我是朱满仓?”
凤卿卿立刻笑魇如花:“朱老头的名字真是有趣哦呵呵呵……”
他看了她半晌:“不想说就算了,这锁好像很复杂,只怕要找天工坊的人来解。”
个个都知道天工坊……凤卿卿有点笑不下去了,就算这会儿找到楼听雨,解开来只怕也仍旧是个空盒子,母上大人你究竟想干什么啊,集齐七个盒子可以召唤神龙?
闻千里看她神情,声音愈是温和:“你如果想找天工坊,我可以帮你去找……我是必应居的人,跟天工坊有些交情。”
凤卿卿不解:“必应居,是甚么?”
连必应居都不知道?他微讶看她,然后咳了一声:“有求必应必应居,天下间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哦?”凤卿卿瞬间双眼发亮,“那你知不知道,甚么地方还有这样的盒子?”
闻千里愕然:“同样的盒子?”
“对呀!”其实凤卿卿也只是猜测,不然她不知母上大人长甚么样子,也不知她在哪儿,要怎么找?总不能告诉他去找个先知巫女吧!
闻千里点了点头:“我回头帮你问问看。”
凤卿卿才刚点了一下头,就听身后马蹄声响,她心头莫名一跳,也不及回头,便若无其事的一拉闻千里,向树后一避,闻千里身材高大,又站在树旁,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打马而过的慕容昶侧头时,只看到道袍一角,而那个高大的道士回了一下头,两人视线一对,他眼中满是警惕审视……慕容昶只以为是两个道士,并未在意,略点头为礼,一路飞驰而去。
人生何处不相逢呐!那一刻,凤卿卿竟恍然有种错觉,好像下一刻,这家伙就会跳下马走到她面前,炫出一对迷死人小酒涡,温柔款款拉住她小手:“卿儿,终于找到你了!”
才认识几天而已想必是这家伙太呱唣了所以才如此印象深刻……凤卿卿吸了口气,缓缓抬头,闻千里正倚着树看她,一边问:“你朋友?”
凤卿卿一脸若无其事:“你怎么不猜是我仇家?”
他笑了笑,很忠厚的不再多说:“师妹,你现在要去哪儿?”他顿了顿,欲盖弥彰的:“若是得到甚么消息,我要怎么告诉你?”
凤卿卿想了一下:“我要去京城,我们就在京城见面罢。”
闻千里道:“京城何处?”她迟疑了一下,闻千里会意,便笑道:“京城四喜客栈,是燕都最大的客栈,不如就在那儿见面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