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年年一愣,“啊,不是你自愿给我找的啊?江烟干嘛给我找医生?我身体不健康吗?”
说着,邵年年还在原地自转了一圈,越想越觉得自己哪哪都好,吃嘛嘛香,怎么也不至于让江烟给自己找健身教练跟医生吧。
“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自己去问她啊。”高慧帮人把东西放到门口,看着邵年年进了家门后,才开车离去。
邵年年一进门,趴在客厅里面吹空调的两狗一猫慵懒地看了眼从门口进来的人,眼皮子轻抬,也没有先前那么热情的迎接,夏天它们懒到连尾巴都不想摇晃一下。
邵年年将行李箱扔在楼下,自己爬上楼洗了个澡,吹干头发,舒服地窝在空调房里面睡觉。至于高慧让她去问江烟的事情,暂且被她抛在脑后。
等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邵年年才去摸手机,精准无误地找到江烟的联系方式,发消息过去。
“干嘛突然想起来给我找健身老师跟医生?我觉得我挺健康的……可不可以去健身,但是不去看中医啊。”
那边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回消息倒是挺快的。
有可能是因为回复的话语十分简洁明了。
“不行。”紧跟着,“两个都要好好完成。”
“老师那边有档案记录,每天都会发我手机上,请勿偷懒。”
邵年年:“???”
邵年年捧着手机,纤细的双腿夹着柔软的被子在床上面翻了个身,“你那边有什么大事吗?自己注意安全,如果有问题记得跟我说。”
“好。”江烟猜到邵年年估计刚醒,要不然绝对不会这个时候才来问她健身的事,“放心吧,等我结束,我就去找你。”
“嗯嗯。”
明明江烟发过来的没有甜言蜜语,但是也让邵年年心里泛着甜。
哪怕刚开始签这个合约的时候,还有些难过,现在潜意识也仍然在告诉她真相是假。
然而没有关系。
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如何,江烟现在名义上的女朋友就只有她一个人。只要她想,她就是真的,不过是差句话的事。
江烟坐在长餐桌的一端,身边的装饰色调昏沉黯淡,极大的压抑感铺面而来,和江烟自己平层的装修对比,两个极端;这套房子阴沉的让人难受,南向本应该是采光最好的位置,但这套房子就像是入不了光尘,全靠房间里黯淡的灯光,勉强维持着视野。
江烟的则是白,白得刺眼,简洁干净,好似随时都能够收拾东西走人。
江烟玩着手机,回复着邵年年的消息,没有将多少注意力放在江漪身上。这也是江烟自成年后,第二次跟江漪吵架。
“你摆出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你觉得自己没错?”江漪面色阴沉,“你知道你的任性行为给大家带来了多少麻烦吗?给整个江家蒙受多少污点?”
“平时你那些破事,我也懒得管你,但我从来没想过你已经放肆到这种地步,敢公然跟长辈们拍桌叫板!江烟,你越活越过去是吧!”
这些话,已经是江漪骂过比较轻微的话,更难听的话早就被江烟自我过滤掉。
根本伤害不到她。
等江漪全部说完后,江烟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指尖紧压在桌面,指甲边缘压进软肉中,发疼,但显然没有江漪维护他人,反过来责备自己更疼的事。
“说完了吧。”江烟面上平静,指腹全抵着桌面不自觉地用着力气,像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有女朋友了,如果你想见,我就带回来给你见。如果不想,之后过节过年我应该都不会回来。”
“因为这件事情我觉得我有哪里做错,是你从头到尾一直妄图把我当小孩子一样控制。”
江烟平静地看着江漪,“江漪,我变成现在这样,你要负担百分之五十的责任。”
“作为母亲,你觉得你做得很称职吗?”
母女之间的对歭让整个家里面的气压变低,周边的佣人没人出声。
江烟知道江漪最怕自己说她没有做过一个好母亲。
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之前,江烟可能还会心软低头,跟江漪维持母亲情;但现在,江烟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所心软的,都是江漪拿着她对母爱的向往和珍惜进行伤害的一种方式。
江烟自知江漪叫她回来,是为了给老太太一个交代。这个交代就是抄书,把江家自翊风雅传统的那套拿来体罚,体面又折磨人。
的确是老太太惯用的手段。
江烟站起身,准备上楼回房间,就听到身后的江漪冷声道:“你那女朋友跟你不过是合同关系,如果你没有江家身份,不倚靠着江家的资源,她凭什么看上你?”
“没了江家给你的这些,你不是一个空有容貌,严重的心理疾病患者。”
“她避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喜欢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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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夕是没日没夜的大雨,黎岁紧张了好几天,结果临考试前一天拿了小书包就回学校住宿。
邵年年穿着睡裙站在门口送她。
倾盆大雨,稍微往外面走一点都被飘雨弄湿腿。
邵年年抱着宝贝,一脚抬起拦住家里两条蠢蠢欲动,想往外面跑的狗。
“考试顺利,我就不送你啦!爸送你去,外面雨好大,又热又大,我受不了。”
邵年年蔫蔫的,睡裙没遮住的地方还能够看到白皙肌肤上留下的青紫痕迹。
都是中医给她刮出来的,稍微动一下都疼得很。
每次去理疗,邵年年都咬着牙,抓紧床,在心里给自己喊:“五百一小时,五百一小时,五百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