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不免后悔。
夺取伏宴身体的那日,他就该斩草除根的。
伏宴手执长剑睥睨着他,淡淡说:“你没资格同我谈条件。”
长剑挑破他的肌肤,他大笑起来,反问伏宴:“你活着,是想去见那个小丫头?”
魔尊从伏宴面上窥得丁点变化,他笑得几乎快要挤出眼泪水。
痴情种。
在他说完,剑尖又往他心口深扎了几分。
他停下来:“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置她的真心于无物,一而再再而三伤害她,你以为,你救活她就能抹平曾经造成的伤害?”
那柄剑停下,沉沉的,像是有些发僵。
即便是死,他也要在死前揭开伏宴的伤疤。
周遭好像连风声都静下来,魔尊目光锁在伏宴身上,他知道,伏宴在乎千桃。
可怜的傻小子,早早心动了,却始终欺骗自己。到最后她死了,才开始幡然醒悟。
到这时,魔尊看伏宴,才终于有了点长辈看晚辈的模样。
他成功从伏宴眼中望出些破碎。
然伏宴的神色也愈发坚定,那柄长剑往前送去,伏宴冰冷的声音尤在耳畔:“不能,只是这些都与你无关。”
魔尊蓦地瞳孔睁大。
——
伏宴处理了魔尊,也该处理他自己的事情了。
他太虚弱,几乎是魔尊一死,他也跟着昏迷过去。
魔尊的话萦在耳畔久久不散。
他自是不奢望千桃的原谅。
是他贪心,贪心地想要活着见她。
但他想,等他醒来,便去仙界。
仙界
姬玉舟最近时常来仙界,来时总会带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这日他带的,是人间寻来的小鸟儿。
鸟儿擅学人语,用来逗趣解闷最好不过。
他来时千桃正坐在梨树下的秋千上。
秋千在风里一下一下前后摆动,少女眼底噙起浅浅的笑,她自从醒来,便少有露出这般轻松高兴的神情。就好像失了生机般,像一具不大适应新生的傀儡。
今日这般,倒有了几分从前的生机。
姬玉舟见千桃笑眼弯弯,心情不由自主放晴。
他提着鸟笼快步走向千桃。
见他过来,千桃从秋千上跳下来,提起裙摆朝他跑来:“师兄?!”
姬玉舟笑:“带了只鸟儿,瞧瞧喜不喜欢。”
千桃接过鸟笼。姬玉舟垂眸看着她,她好像不大喜欢这些小玩意,但她仍是朝他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