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以后,伏宴来了。
千桃有点闷闷不乐。
伏宴问她:“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他声音温和,带着种安抚的意味。
千桃摇头:“没有。”
伏宴看着她,像对待一个闹变扭的小孩儿,失笑道:“心思都摆在脸上。”
今夜伏宴留在这里了,千桃差点儿把他脸上的面具打下来了。
虽说千桃偶尔确实会好奇他面具下的脸,但她没想要摘下去。
而且伏宴在她面前,从未摘下过面具。面具就像他的一道底线般。
千桃手抵在伏宴冰凉的面具上,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从不取下来?”脸不闷么?
伏宴唇微勾,他扣住千桃纤细的手腕,只字不言,可千桃很清楚,他不愿意摘下面具。
这对于相恋的男女而言,无疑是一种拒绝跟打击。
千桃说不清她是什么心情。
总之,不算太失落,反而是看到伏宴以后的那种满足感在持续发酵。
“不好看。”
耳边,忽然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千桃手腕变得酥酥痒痒的。千桃一愣,怔怔抬眸对入伏宴乌黑深邃的眼眸。
千桃张嘴就来:“不、不难看的。”
“想看?”他察觉到千桃的不安,语气放缓。
千桃没做声。
无所谓,看不看都行。
他问:“你见过蛇族么?”
蛇族没见过,但千桃是见过蛇的。当时她在仙宫见到蛇,就非常自然地、非常令她意想不到的,本能地当场一脚把蛇踩死了,还炖了碗蛇羹……
咳。
这不能说吧!
千桃不敢看伏宴的眼睛,摇了摇头。
她踩死过他的同族,他会生气吧……?
伏宴摘下面具的动作好像变得很慢,千桃紧张又心虚。
她迫使自己转移注意力。
她去想,从前在靥象里,她是见过伏宴少年时的样子的,只是不知他为何要带上面具。
嘶……什么时候能再来碗蛇羹。
像是惩罚她的大不敬一般,脑子抽疼了下。
千桃回过神,看到蛇羹……
呸,大不敬,脑子又疼了下。
她看到伏宴摘下面具了。
面具之下,竟然生出一片蛇鳞。青色的蛇鳞覆盖着他的肌肤。
可怖的蛇鳞放在他身上,很吓人。
但千桃舔了舔唇瓣,深觉他不论是哪副丑样子,都能让她倍感满足喜欢。
伏宴打量着千桃。
摘下面具前他在想,也许等千桃看清他的模样之后,她便不会再爱慕他,她或许会害怕他。
直到他撞上少女的目光。
她甚至目光热切得有些匪夷所思……
伏宴顿了顿,只觉脸上蛇鳞都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