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纨绔不羁地托着瓷瓶,一边掂量一边嘲笑:“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找我?祝青真是瞎了眼拿你跟我比。”
话音落地,三爷怒极,扬手摔了瓶子。
上方天井里,几尾鱼儿正在睡莲间自在游曳,粼粼落下的水光刚好打在碎瓷上,清代的物件一片片落在地毯上,分两头延伸到二人的脚下,铺出了道流光溢彩的白瓷路。
周琅稳住身体,低头咳出几丝血,忿忿地以手背抹去。
“比不得吗?在祝青心里,你就是比不过我!”
他死盯着尧三,巴不得见对方恼羞成怒,再捶他几下。
所以尧三扑上来攥住他衣领的时候,周琅让也不让,甘愿往前顺着他的方向,然后在对方出手前一抬头撞了上去。
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五的打法,尧三被撞得后退一步,立刻又遭受了跟上来的一个肘击。
周琅趁势把他按倒在地,一边还手一边大喊:“你把祝青藏哪儿去了!为什么不肯放过他!!把祝青交出来!”
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打起架来是很骇人的,尤其是其中一个没怎么打过架,一打起来全然是不顾命的打法。
尧三是想教训这个后生仔出气,但周琅为了赏他一脚不惜以头倒地,眼见着就要被碎瓷扎进眼睛,他怒骂了一句,飞起一腿把对方凌空踹进了角落。
周琅摔滚得结结实实,后背撞在墙上又弹到了地面,如烂泥一滩瞬间就动弹不得了。
血污堵在嗓子眼里,身体各处宛如着了火,四肢好像折断了一般的疼。
他胸腔和腹部此起彼伏地收缩着,只感到身体痛,心里更痛。
即使已经是这般的惨样,周琅还是顽强地伸出手,嘶哑地发出呻吟:“你把祝青交出来……还给我……”
尧三上前,一手刀劈晕了他,叫人把他拖走。
他以为把人打成那副死样,周琅绝不敢再来第二次,结果第二天、第三天,那小子还来上瘾了。
三爷饮下半杯酒,听见通报声怒砸了杯子,冷笑着说:“这倒和你当年有几分像。”
阿力在一旁抹汗,讪笑。
“你去把他轰走,别叫祝青看见。”
阿力一边往负一层去一边心头嘀咕:要能看见早看见了,都来了这么多回了。何况第一趟来,三爷和周琅打了个两败俱伤,祝青谈完事回来分明看见了他脸上的青紫,也没问半句,怎么会多余管这档子闲事。
他摇摇头,感慨这三个人都是如出一辙的自欺欺人,怪不得有此一劫。
阿力正有个谈婚论嫁的女朋友,不想为了别人的恩怨情仇做沙包,于是转道先溜到厨房搜罗了一堆好吃好喝的,才去见周琅。
“你……”少年听见门响一下子扑了过去,接着却一愣,“你是谁?”
阿力微笑:“厨房上菜的。”
“我不吃你们的东西,告诉我祝青在哪儿!”
阿力不管他叫嚣,径自坐了下来——尧三专用的红木沙发他不敢坐,先就了一旁的鼓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