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青年身材匀称,薄薄一层肌肉恰到好处地覆盖在各处,即使从小在海边长大,也并不像其他乡邻那样有着一层黝黑的肌肤。
与此相反,他很白,只是并非是剔透的白,曾有长辈说他像剥壳的鸡蛋,是暖白的。
但苏然其实活得很糙,他不爱擦防晒霜,觉得黏黏糊糊不清爽,但就是这样也晒不黑。
不过还是会被晒伤,往年夏季总有那么几天他会被晒得整张脸通红,活像刚从沸水里捞出来的,让他妈担心他会活生生把自己给晒毁容了——
“好好一张脸折腾得像只虾!”他妈这样骂他。
可事实上,等他的皮肤好了,就又变成了剥壳鸡蛋,让他妈很是无语。
苏然擦干净身体,放下毛巾,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向镜中的自己。
视线掠过镜中青年的眉眼,鼻梁,唇,上身……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应该没什么不一样吧?
身体的进化好像只体现在了机能上,外貌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苏然暗暗松了口气。
突然,爪子抓门声响起。
他回过神,抓起干净内裤穿上:“干嘛,雪团?”
雪团还在抓门,很急的样子。
苏然蹙起眉,赶紧把睡衣睡裤穿好,走过去开门,雪团立马放下爪子,转身往前跑,跑了两步又停下,回过头来,示意他跟上。
难道有丧尸闯进来了?
苏然沉下脸,从卫生间里抓了拖把跟上。
然而雪团竟是将他引进了卧室,在窗边坐下后,它仰起头,专注的目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投向窗外。
苏然愣了下,反应过来后,立马抬起手把灯给关了。
光线会引来丧尸。
虽然此刻房间里正拉着窗帘,这一个月来的观察也证明夜晚的丧尸并不是什么时候遇到光线都会狂躁,但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对劲。
卧室里暗下来后,苏然快步走到窗边,和雪团一样通过窗帘缝隙观察外面,霎时,瞳孔紧缩。
丧尸全都出来了。
视线可及的每一户院子都大门敞开,一头头丧尸正在黑暗的村间小路上徘徊,此起彼伏发出嘶叫,像是一群饥饿到极致,循着本能出来觅食的野兽。
苏然屏住呼吸,掀起眼帘,缓缓望向夜空。
……瑰丽的极光正在闪烁。
红色、绿色、紫色、蓝色,缤纷的色彩化作巨大的绸缎,倾泻在夜空中,壮观而又迷幻。
这种奇怪的现象曾在这一个多月里出现过多次。
他们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它,毕竟真正的极光不可能在这种纬度出现,是什么物质在大气层中发生反应放射出光线,无人知晓。
他们只能唤它以“极光”。
而极光每次出现,丧尸们都会躁动。
不对,不止是丧尸,动物,植物,都会变得极其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