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河岸,一道纤细身影孤自临水而立。
从昨晚师兄说,他要与君无双同睡一间房后,沈归月就独自出了门。
那时月上中天。
她一人沿着无人长街,一路行至河边,便停住了。
再未动过。
月西沉,夜露浓。
河面雾起雾散,寒意自水上漫来,浸透衣物,可她却不觉得冷。
天光渐白时,她低头,望见水面中摇晃的那张脸。
恍如隔世。
风过无声,河面泛起细碎波痕,将水中倒影揉得支离破碎。
沈归月无力地笑了一下。
水中那少女的眉眼间,藏着的全是怯意。
逃避的、懦弱的、惶惑的……
沈归月看着她,忽然觉得陌生至极。
从何时起,她已逐渐不认得自己了?
是父皇人头滚落台阶的那日?
还是,水族宫殿坍塌的那日?
她闭上眼,昨日情形,一幕幕浮上心头。
……
“十年了,九殿下。”
客栈厢房内。
龟丞相双膝跪地,许久未动。
半晌,他缓缓抬起头,望向窗边那道娇俏身影。
“殿下……”
“近些年…您在剑仙大人那儿…过得可好?”
“……”
沈归月依窗而立,淡淡看着他,一言不。
“老臣瞧着…殿下气色不错。”
龟丞相浑浊的老眼中血丝浮现,“想必在剑宗,剑仙大人待您极好。”
沈归月依旧沉默。
“也好,也好……”
龟丞相开始絮絮叨叨,如寻常长辈一般
“对了殿下,殿下如今修为如何了?”
“殿下在剑宗可有好生用功?”
“殿下,水族日后唯一血脉,可全要仰仗殿下一人传下去了。”
一句接一句。
却无人应答。
龟丞相跪在那里,望着娇俏少女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苦笑一声。
“老臣明白,殿下不愿见老臣。”
他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