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得浑身颤抖,眼泪夺眶而出,求着父皇和先国师救他。
大皇子和纯妃因为此事被扣上谋害储君的罪名。
事后,祁楚才知道,那一切都是叶芍云自己谋划的,他逼大皇子出手,就是为了彻底击垮他们,而他歪打正着成了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一颗射进叶芍云心口的棋子,几乎要了他的命。
叶芍云没有责怪他,只是当着他的面连着咳了一个月血,那血乌黑发亮。
太医都说活不成了,这咳出来的不是血,是精气,是命。
自那以后,叶芍云一头青丝变白发,好不容易保下了条命。
他也不再敢自作主张了。
叶芍云是个不择手段的疯子,朝中的人都这么说,畏惧他,恨他的人不在少数。
而在祁楚眼里,这个人是天上星,云中月,是他的骄傲,是他的一切。
在叶芍云身边这么多年,祁楚也受到了不少影响,他像一把被叶芍云磨得锋利的刀,见风可破,唯独在这个人面前像只温顺的宠物。
可是温顺的宠物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主人抛弃,于是伪装成乖犬的狼崽顷刻间亮出獠牙,甚至将矛头指向那个抛弃自己的人,爱也会变成恨。。
离城几公里后,雨越下越大。
叶芍云坐在马车里,不觉攥紧了掌心,泛白的指尖几乎将手心的软肉扣破,额头的细汗密集,如被雨水打湿。
沐云察觉到他的异常,伸手接过他怀里的猫儿,从包袱的密盒里取出丹药递到他嘴边。
“主上,药来了。”
叶芍云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下雨天会犯这个毛病,提前备好了药。
见主上不接这药,沐云也不敢私自掰开主上的嘴把药送进去,看他痛苦捱着的样子,只能皱眉劝道:“主上,把药吃了吧。”
叶芍云像是没有听到,缓过一阵后,才重重舒出一口气,“不必了,这药苦得很,还不如捱着呢。”
这些年娇生惯养来的毛病,让他对药的苦味格外敏感,吃进来的药和被断肠散摧残的内脏相冲,会让他尝到比药本身更苦涩的味道,何尝不是一道酷刑。
因此叶芍云宁可捱着那阵绞痛,也不要吃药。
之前为了瞒过祁楚,不让他分心,不得不吃药缓解,让自己看起来一切如常。
现如今,不用了。
见他无事了,沐云取来一条毯子为他盖上,裹严。
可惜没有手炉,来得匆忙,没来的及烧炭。
青衣远远望见前方有客栈,提议,“主上,前方有客栈,不如先停下歇一歇,顺便让沐云去借些碳。”
叶芍云看了一眼天色,已是午后,点头应了,“只稍歇歇脚,不可停留。”
马车坐久了也累,他将双脚伸直,掀开马车的帘子探出头看了看。
城内呆久了,呼吸的都是同一片空气,难得出门,外面的郁葱的绿树都是新鲜的。
他看的出神,不知过了多久,沐云还是没有回来。
他四下看了一眼,唤了两声,周围却一片寂静,顿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