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道:“我这几日,可有叨扰过你?”
陆驭闻言微怔,脸上顿生喜悦,他正要开口,接着却想起来黍辞这几日入梦即游,只做了一件事。
那便是粘在陆驭身边,形影不离。
倘若这事告知黍辞,不论黍辞信不信,以现在黍辞的状态来看,都只会觉得懊恼,并且远离自己。
因此,陆驭只默了默,说道:“我忘记了。”
他说:“我每日都在处理公文,恐怕无闲去关注你。”
自从他继位以来,每夜都至油尽灯枯,天光大晓,这事黍辞自也知晓。
因此,黍辞只得将那些话又咽回去。
既然陆驭一直在处理事务,恐怕根本没空帮他做什么,那么那些记忆,或许只是自己这些日来丢失的梦罢了。
黍辞没再多想,转移话题:“对了,天色还未很晚罢?”
他一直在屋里,根本不知此刻几时。
“尚早。”陆驭问他,“是饿了?”
“不不不。”黍辞赶紧起身,顺手拉起陆驭,大步往外走去,“不是说好了要比剑?”
陆驭愣了一瞬,由他牵去。
月镜高悬,树叶错错,风卷走地上残叶,吹开粘在黍辞唇角的乌丝,携一缕剑气扬至身后。
最后,以黍辞剑差一招败落。
陆驭收了剑,随意靠在一旁树干,道:“你输了。”
黍辞打出一身热汗,虽然是输,心中却燃起一丝暖盈盈的火。
“你原如此厉害。”
黍辞虽忘了从小在枳沉宫的记忆,但也听枳枫说过,他从小便在枳沉宫练武,已能击败枳沉宫大部分敌手。
却还是输给陆驭。
他瞧着陆驭。
眼前的人明明有如此能耐,可却伪装了数年,叫大家都以为他宛如废物,甚至将他绑去枳沉宫,杀他二次,陆驭都不曾真正动手。
如陆驭所言,倘若当初未曾失忆的自己没向他坦明自己要嫁入宫中。
陆驭绝不会提前占宫。
陆驭道:“只是稍微比你厉害了一些。”
他牵唇笑起,被风一吹,又偏头咳了两声,但没等黍辞询问,又提起了另一件事:“今日你答应我的事,可该实现了?”
黍辞一愣,旋即回想起来,他顿时气闷:“我那是在犹豫,还没完全答应你。”
“可这……”陆驭表情顿时变得怅然,像是讨了糖果却不得如愿,眼神也变得可怜兮兮。
陆驭本是个邪性子,见人是一张脸,见鬼是一张脸。
在先皇面前,他是成熟稳重的太子,在大臣面前,又是个擅于挖坑的病秧子,在弟弟面前,是个遭人讨厌又必须忌惮的长辈,而在黍辞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