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麻痹了,脖子与肩膀链接的地方被什么奇妙的,带着湿与暖意的东西轻轻触碰着。然而我却根本连抬头看向落地窗的勇气都没有。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
现在跟我说话的人,真的是九净三郎吗?
我,会保护你和阿姨的。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的这句话,声音竟然听上去有些颤抖。所以,所以所以不要再这样了,不要再说下去了,哥哥。
可你总是会离开的不是吗?后背的重量逐渐变大,我的身体被压得向前微微倾斜了一些。我不想让小焰离开啊。
脖颈间猛然传来了尖锐的刺痛感,麻痹的大脑终于从带着死亡感的香气中恢复了知觉。我猛然一挣,甩开了身后的少年!
只听咚得一声,对方的背撞到了电视柜上。
唔!
三郎?!
我站起身,下意识想伸手,怕摔疼了对方,然而他抬起头的瞬间,我的手便彻底僵住了。
昏暗的房间里,少年的双眼像是流动的,带着毒的水银,正灼灼地盯着我。
等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抓着书包和手机,鞋子都没穿好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九净家。
我没有确认三郎有没有追过来,也不想确认,双脚踏上栏杆直接使出了瞬步,从高楼间不断地跳跃着,只想早点跑到看不到那栋公寓的地方。
冷风让麻痹的身体逐渐恢复了知觉,我这才意识到,脖颈间的皮肤依然在火辣辣地刺痛着。
伸手摸了一下,指尖染上了一丝淡淡的红色。
是我自己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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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焰和市丸银相似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根本不在乎立场,在乎的只是自己想守护的人而已。其实也是因为有小白和焰的前车之鉴吧,市丸银最后才怀着一丝执念活了下来。
然后关于三郎,对,没错,他是个切开黑。
不会有人觉得鬼的末裔是什么纯良天然傻白甜吧?(你)
哦当然志万还是很好的,正常人。他知道这件事大概会恨不得揍三郎一拳(挠头)。
所谓鬼就是很随心所欲遵从内心的魔物,三郎当然也是如此。原作他和志万的羁绊基本可以算是牢不可破了。
但这里不同,这里多了一个变数,一个和魔物完全没有关系只在乎九净三郎这个存在的人,他当然会有执念。尤其是意识到最后小焰终究有一天会离开,她和他们是有本质的区别的时候,这种带着执念的有些扭曲的独占欲就爆发了。要说是喜欢,那可能还不算?大概吧(啥?)。魔物本来就是全员有病的存在就是了,爱都很扭曲(扭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虽然三郎平时看上去活泼,人缘也很好。但在我看来,他总是很漫不经心,除了阿姨以外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这个人关心的事。
所以当初见到志万的时候,我还有点高兴。毕竟是我这个哥哥第一次有的,可以算得上至交的朋友。
至少昨天晚上之前,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听说你们学校网球部进关东大赛了,恭喜。
志万君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听上去有些失真。
谢谢。趁着午休,我站在天台上吹风。今天小镜花有事请假了,应该是侦探社又有什么新任务了吧。不要紧吧?
什么?啊,你是说师傅的事吗?没事没事,我看他今天还挺开心的。少年似乎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至于云母,她还在地下室工作,早上似乎出来拿了点吃的,你们昨天买那么多东西真的帮大忙了。
我用手指勾着铁丝网:那志万君你呢?
少年忽然沉默了下来。
三郎那家伙昨天跟我说,你好几天都没去学校了,又不会做饭,所以昨天才会拉着我一起去。
我摸了摸脖颈,昨天被咬出了痕迹的地方,已经被贴上了纱布。
你也要加油啊,志万君。
谢谢。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对了,九净他昨天回家没说什么吧?
即使隔着电话,我还是放下了抓着铁丝网的手:感慨你有未婚妻是大户人家的设定?
不是说这个!少年恼怒地打断了我,总,总之我会去学校的,谢了!说完,生怕我继续调侃他似的。果断挂掉了电话。
我听着话筒中的忙音,叹了口气,下意识摸了摸脖颈上那块粗糙的纱布。
虽然已经不疼了,但那种触感,却依然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
你真的很不擅长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