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差的关系,我的时间比小伊的时间快了整整五个小时。
所以每次我都跟他说:如果能缩地成寸来到你的城市就好了,那麽我就可以重返过去,再度过那五个小时啦,超~炫酷的有木有——?!
而他听後,也总是很开心地赞同我的话语,夸我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地铁站离学校还有一段路,但好在太阳公公他老人家终于睡醒了,慢吞吞伸着懒腰往天穹上走。
从钢筋丛林与车水马龙之间迸射出的阳光,挥洒在我行走的林荫道上,把鸽灰色石板路映得金灿灿的,像撒了一层金箔似的。
这一刻,我感觉时间慢了下来。
“啪——啪——啪——”
一阵近似于皮鞭的脆响蓦地由远及近,我秀眉一挑,擡头定睛一望,只见一个手拿“流星锤”的老人家正边走边甩的朝我走来。
哇,这是又在晨练呢。
见到又是他老人家我真是倍感亲切,每次上学都能远远地看到他在晨练。有些时候,如果天气好了,他还会在鸽灰色的石板路上提诗。
什麽“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呀,“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呀,“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之类的。
别看老人家年纪大,人身子骨却硬朗着呢,朝气蓬勃生龙活虎,跟他比起来我只不过就是一个苦逼的上学党。
看着他甩那个目测就有几公斤重的“流星锤”,甩得行云流水,轻而易举,我时常在想,不会掩藏在黑色毛衣下的其实是肱二头肌吧?!
哈哈哈哈,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我想着,与老人家擦肩而过,拐弯继续向目的地走去。
我蓦然回首,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脚步一顿,紧接着又回过头去朝学校走去。
人生就是这样,即使有过好几面之缘,彼此也都会在见到对方时,眼中闪出几分微光。但终究,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主动踏出第一步。就像不同方向的火车,也许会有轨迹重合的瞬间,而最终,依然会飞速奔向各自应行的道路。
爬完学里那又长又高的坡後,我喘了好几口气,撩了撩头发,沿着教学楼拾级而上,轻车熟路地拐进了教室走廊。
“亲爱的美女们,我想死你们啦——!”我拉开教室门,意气风发,“你们有没有想我呀?”
“哇,戈蚺你来了!”
“说不想那都是假的,寒假你过得怎样,蚺蚺?”
“想想想——!”
……
看见我们班美女们的热情回应,我感动万千,连忙向她们飞了好几个吻,又寒暄了好一阵,才溜达着朝自己座位走去。
我坐在教室第二排靠近楼道的座位,这个座位向来是令人心惊肉跳的位置。不仅不能睡觉,还要时刻打起二十分精神来侦查有没有主任老师在窗户外死亡凝视,有些时候也要化身放哨兵,身负拯救同学与水火的使命。
任重而道远呐!
“戈蚺你来了,”同桌起身拉椅子让我进去,“你复习的怎麽样,书都背了吗?“
“先等等我渴死了……”我瘫在位置上从包里掏出水杯,吨吨吨把一杯矿泉水干完了,再优雅地用纸巾擦了嘴,才如释重负。
“所以你背完了吗?”同桌又问。
“没有。”我干脆利落,“你背了麽?”
“我也没有,怎麽办啊,放假回家根本不想写作业,也不想复习。”
“我也是,”我放下水杯转头看她,却被她的熊猫眼吓了一跳,“嚯!你昨晚去捉鬼了啊?”
“……别提了”同桌揉了揉眼睛,“昨天晚上和我对象打农药打到凌晨五点,我熬了一个通宵。”
我震惊了,说:“你俩这峡谷召唤师当的,我要是主办方,高低得给你俩颁个奖。”
同桌苦涩一笑:“我困死了——”
见她眼睛都肿肿的,我蹙眉柔声说:“你要不要先眯一会儿,”
“眯啥呀,都要上课了。”同桌努力眨了眨眼睛,站起身来,向我摊开手,“交出你的手机。”
我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八点二十八了!
“no——!我的爱机,不要哇——”我依依不舍地将手机放在她手上,旋即朝她比心:“谢谢你帮我交手机,亲爱哒~”
第一节上课铃如期而至,教室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哀怨声,但绝大多数同学都坐着没动,时不时有人擡头观望四周,跟着大部队的节奏,见很多人没动,便心安理得的继续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