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的灵魂伴侣,连安慰都如此及时。
我嘟着嘴回了句“好”,用手扇了扇滚烫的脸,又放下手机从椅子上起身,不顾走读同学异样的眼光,依旧我行我素地做了好几个扩胸运动腰部扭转体测拉伸,再闷了一大口水,当冰冷刺骨的水顺着喉腔一路冰冻五脏六腑时,那种想哭的欲动瞬间荡然无存。
我这才闭着深吸了一口仙气,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句:“……戈蚺,你刚刚到底在做什麽,至于如此肉麻麽?”
此想法一出,却被另一个声音驳斥:“肉麻又怎麽了?戈蚺就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女生,她的情感就是很外露呀,做人坦坦荡荡的,从不掩饰自己的爱意,我要是小伊,我肯定爱得死去活来!”
“但是,万一小伊不喜欢怎麽办?万一觉得戈蚺是一个轻浮的女人又怎麽办?你考虑过这些麽?”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你怎麽知道小伊不喜欢呢,而且戈蚺又不是碰见一个人就说我爱你的人,人家只是对小伊说好不好!况且,戈蚺才不是人肚子里的蛔虫,整天想这想那,她是一个什麽很闲的人嘛?!”
“但是你这麽想就从侧面印证了你其实相当在意,真正不在意觉得无所谓的人是不会去想的,你的意识骗不你,你越想就说明你越在意。”
“你——!”
……
眼见左右脑互搏地如此激烈,我连忙伸出尔康手,息事宁人道:“且慢且慢,衆宗主皆是吾座下的分身,你们二位都言之有理,持之有故,都是吾座下的好帮手,莫要因此伤了和气啊。”
闻言,右脑登时起身作揖:“仙长明鉴,那厮就是一派胡言,妖言惑衆,您切莫听她的谗言,对伊夫人极尽甜言蜜语,大肆赞美即可!”说罢,拂袖转身,一言不发,全然一副举觞白眼望青天的睥睨之姿。
我:“倒也不必如此……右脑卿——”
“右脑宗主,”端坐在仙台上的左脑淡然开口,“你虽化形是一个十八岁的娇俏可人的人类少女,但你还真当自己是十八岁了?别忘了,仙长现如今早已成人,有了自己的是非之观,岂容你这等小辈越俎代庖!”
“左脑卿所言极是,”我连连点头,向大姐姐左脑投去赞赏的目光,“依左脑卿之见,吾之奈何?”
“禀,”左脑端起仙茶轻抿一口,细细咂摸後才淡淡道:“依我之见,仙长应当对伊夫人设下重重关卡,考验伊夫人对您天地可鉴之诚心,适当时,可故意冷落伊夫人几天,甚至一个月之久,千万不可让他对您得寸进尺。”
我:“……这成何体统…”
“嘿——!仙长您听听,她说得是人话嘛!”闻言,左脑迅速转了回来,擡起她那纤纤玉指就指着右脑一顿输出,“好你这个妖精,你少在这里胡乱给仙长提些馊主意,还什麽什麽‘故意冷落伊夫人几个月’要让你这等胡作非为,仙长这段天赐良缘都被你搅黄了!你这妖精真是妖言惑衆,罪不容诛!”
啪!
被称之为“妖精”的御姐左脑将水晶白瓷剔透盏往案上重重一拍,旋即从她如水衣袂中霍然飞出几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唰地向右脑飞去——
“右脑当心——!!”我哑然开口,“左脑快你住手……!”
但那银针实在是太快了,眼见就要直直刺入左脑的侧颈!
千钧一发之际,右脑反应惊人,她後撤一步,拈起一指,口中默念:
“急急如律令,破——!”
刹那间,银针旋转着在半空中化作量子齑粉,眨眼灰飞烟灭!
见冲突已被巧妙化解,顿时,我松了一口气。
但还未等这口气彻底松完,耳边蓦地传来右脑咬牙切齿之声:“好你这个妖精,拿命来——!”
右脑大喝一声,手中不知从哪儿召唤出一堆符咒,玉指一转,那些符咒便天女散花似的朝左脑周身飞去,似要布下天罗地网,将她团团困住!
谁知,左脑好似料到有这一出,登时飞将而起,凭空唤出一柄长剑,那长剑在空中数倍增大,顷刻顶破琼玉殿,直插云霄!
是因果之律!
“好啊,你居然祭出这件法器来对付我,”右脑显然也认出这件灭世武器,深棕色眼中刻满了不敢置信,我甚至能看见她的鲜艳的嘴唇失去血色,翕动颤抖着:“……你既决议如此,休怪我不念你我之间的情分!”
“刹那生灭,起——!”
嘭!
一阵巨大的轰鸣从空气中爆炸开来,顷刻琼玉殿地动山摇,紧接着一个殿内正中央赫然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黑点,旋即愈来愈大!
无数飞觞仙桃眨眼间被卷入那个黑洞之中,吸力之大,甚至连旁边的一衆仙娥都无一幸免!
“救丶救命啊——!”
“仙长!我还不想死!”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