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也会这样拉着她的手,叫她坐到身边,轻声软语地和她说话。
“誉儿性情顽劣,行为举止总爱夸大其词,不知薛姑娘是否深受其害?”
乾宁郡主嗔怪地瞪了一眼沈誉,对稚善说:“倘若养护牡丹是他强逼着你做的,你尽管说与我听,我教训他,定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稚善连连摇头,“我的乳母精通养花之道,为此留下了手札数本,可惜乳母早早地去了……如今她的心得能帮到世子,能给郡主带来盛放的牡丹,我想嬷嬷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安慰。”
“好孩子。”乾宁郡主欣慰地看着稚善。
又对沈誉道:“你负责把薛姑娘安全地送回京,不要再出岔子了。”
沈誉的表情一言难尽,他甚至想跑出去看看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怎么阿娘变得这么温柔。
“听到没有?”乾宁郡主一个眼刀飞过来。
沈誉当场梦回挨母亲家法的时刻,连忙点头,“听见了听见了。阿娘还有何吩咐?”
乾宁郡主支颐笑着,对稚善说:“那日见薛姑娘驭马技艺甚佳,马球打得也很出色。”
“郡主谬赞。”
“所以我想啊……”乾宁郡主道:“不如赠你一匹宝马,如何?”
稚善惊讶地抬起头,沈誉也没料到,两人齐齐看向郡主。
“誉儿,你不是自诩懂马?干脆你带薛姑娘去马行挑选,钱呢由阿娘来出,你带着薛姑娘转转,好好挑一匹上乘的马。”
稚善有点懵,这莫非源于郡主对她马术的青睐?还是说,为了答谢她养护乌金牡丹?
“多谢郡主。”
“好孩子,我看着就很欢喜。”乾宁郡主对稚善的喜爱溢于言表,若非行宫没有合适的马场,她简直都要拉着稚善当场赛马瞧瞧了。
沈誉啜了一口清茶,灵光一闪。
再看向阿娘时,他的眼中满是崇拜。
——阿娘竟能看出他喜欢薛姑娘,给他制造机会与薛姑娘相处!
上京马行那么大,大大小小的马匹那么多,带薛姑娘去挑上一匹合眼缘合心意的,岂不是要花费大半日光阴?
那就可以顺势邀请薛姑娘吃顿饭。
若时辰凑巧,讲不定能吃两顿。
沈誉的思绪倏地飞远了,这厢,乾宁郡主和稚善也相谈甚欢。
不过他们都知道,稚善心里还记挂着牢狱里的榴香,要早些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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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京兆府,一切变得明朗。
阮昇这样的小角色,只是太尉作乱中的一环,都不用严刑拷打,阮昇自己就招了,包括潜入晴雨阁,险些侵犯了榴香的事情。
一时间坊间都在议论,阎太尉究竟犯了什么法,将京城许多人家都牵连进去。只是此案移交大理寺之后,彻底水落石出还须不少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