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作为母亲,作为妈妈,她该承担一半的。
但事实上,薛宴辞什么都做不到,她没有办法放下现有的一切,陪在儿子身边,带儿子进行干预治疗。
“媳妇儿,爸爸o年月来学校找我,就告诉我咱家有精神疾病的事情了。o年月,你也将这件事告诉我了。我从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我也不认为咱儿子会有什么问题,你别担心,也别着急。”
“就算一切都是不好的结果,还有我在呢。你和孩子每天漂漂亮亮的,高高兴兴的,就够了。”
“知行,你不该和我结婚的。”薛宴辞说的慎重,当初强留路知行在家里住的时候,她就已经后悔了。后来去了美国,又一次次用虚拟号码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更是后悔。
可她就是一点儿记性都没有,每到困难时刻,就忍不住的想要找路知行。想被他抱,想被他亲,想和他睡觉。
“哎,薛宴辞,你该不会又想抛弃我吧。你现在想跟我分开可晚了,咱俩有三个孩子,姑娘可是特别偏向我,爸爸妈妈还有大伯母也都是我的人。你就俩儿子,你赢不了我的。”
路知行这人,总是这样。
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找到薛宴辞的弱点,一举将她安慰到顶,“吃块肉,媳妇儿,再吃块萝卜,儿子还在家等我们呢。”
只要有路知行在,薛宴辞永远都不用做任何事,所有事都可以放心大胆地交给他,他也总是做得特别好,从不让人担心。
“妈妈,我和爸爸去上班了!”
薛宴辞依旧和往常一般,将手里正在看的书合好,“去吧,回来的时候到花坛里偷支月季给我。”
“妈妈,花坛里的月季都快被我偷没了。”叶嘉盛撅着个小嘴,“后勤部的石岩叔叔昨天都批评我了。”
“那你今天给我偷个别的花。”
“妈妈,食堂后面有一棵桂花树,我给你偷一支桂花可以吗?”
“杨万里有一《咏桂》,你会背吗?”薛宴辞现在和薛蔺祯当初考察路知行的时候特别像,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提问。
“不是人间种,移从月中来。”
“广寒……”叶嘉盛忘了。
薛宴辞提醒一句,“广寒香一点。”
“广寒香一点,吹得满山开。”
路知行带着叶嘉盛出门了,儿子背着书包的模样,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但薛宴辞很清楚里面压根就没装一本书,装的全是玩具,还有叶嘉盛爱看的动画片原版光盘。
被叶嘉盛吐槽的课本,薛宴辞找来仔细看了,她觉得自家儿子说的挺对的。光是看了一本四年级的数学,薛宴辞就花了整整一个下午。
整本书上全是两个小人在对话,还说的都是废话。就不能把公式直接摆出来吗?非得让两个小孩讨论,讨论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对于不做数学科研的人来说,真没必要去做推理过程,只需要学会演算便够了。
“小辞,嘉盛的事儿,考虑过精神疾病方面吗?”
“爸,这件事我和知行聊过了。明天下午会有医生来家里检查。”
薛蔺祯犹豫半晌,赶在薛宴辞出门前问了一句,“你和知行还好吧。”
“挺好的。”
秋分那天,叶嘉盛的检测结果出来了,他没有任何精神问题。检测报告最后的最后,只写了一个诊断结果:注意力不专注,建议也只有随访一条,没有其他的。
“儿子,妈妈明天送你去上学呗。”
“我不想去。”
“就满足一下妈妈的愿望,好不好?”
叶嘉盛生气了,将面前的粉汤饺子一推,“妈妈,你说过了,不会再强迫我去学校上学的。”
“你那个幼儿园的同学李兆京,他的妈妈上个月调来妈妈单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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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天都在讲送儿子去上学的感受,说什么今天路上又堵车了,儿子差点儿迟到;还有昨天降温了,幸亏她提前想到要给儿子多带了个外套;还有他儿子在体育课上一分钟跳了一百二十个跳绳……”
薛宴辞兴致勃勃地讲了五分钟,又说,“儿子,你不想妈妈被别人比下去吧?”
路知行看薛宴辞一眼,就知道她在撒谎,根本就没这回事儿,她是在哄骗叶嘉盛。
“那好吧,我明天就去。”
叶嘉盛就这么单纯地上当了,路知行是真没想到。何止是路知行没想到,是全家人都没想到。
从这之后,薛宴辞连送了儿子两周。每天都慌慌张张的,不是叶嘉盛忘了穿校服,就是薛宴辞忘了给他戴红领巾,要么就是迟到了……
从第三周开始,全家人都抢着送叶嘉盛去上学。
第四周,叶嘉盛终于被烦透了,每天吃过早饭,背起书包站在门口,“今天还有谁要体验送我上学,没有的话,我就要和爸爸去上班了!”
叶嘉盛这学上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也没关系,一个月能有一半时间在学校就已经很好了。反正他在学校什么都不学,但他也什么都会。
薛宴辞之所以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让儿子多多少少能参与一点儿集体活动,能和同龄人多接触一下,玩一玩。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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