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吴连进叹了口气,诸多道不明的情愫都被这一张请柬噎回了肚子里,只留下一句。
“是我不配不上表妹了。”
如此言语莫名,陆绥珠只觉这份情意廉价的可笑,她收下请柬道了一句:“恭喜表哥。”
吴连进点点头,见陆绥珠并无留他之意,失魂转身离开了,事情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都怨他自己,再多不甘又能如何。
吴连进啊,你可真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俗人。
“他送了你何物?”
陆绥珠本探着头以为裴执玑又像之前那般不声不响的走开了,结果被突然出现的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拍了拍胸口,没什么好气的一把塞进他怀里:“裴大人这么好奇,就帮我把份子钱随了吧。”
听她这样说,裴执玑也不客气的拆开看,只抽出一点便原样塞了回去丢到一旁,倒是十分慷慨:“好,连着沈刺史沈夫人还有你兄长的那份我都出了。”
他站的位置正是风口,禁不住冷风灌入,虚弱地咳了两声。
“今夜恐会有暴雨,裴大人随我进来躲过这阵子雨再走吧。”
陆绥珠恐怕他淋了雨生病,若是折腾一场下来怕是就要了他这孱弱的身体半条命。
在范溪时,她见过他濒死的模样,亦抚过他微弱的心跳。
那时的她真的害怕了。
半推半就着裴执玑半只脚已经踏进了亭院。
芳甸从房间里面出来,有些震惊的点了几盏灯,又麻利打起帘拢,让他们二人进去,她低声对着陆绥珠说话。
“你怎么能领男人回来呢?”
“只在院中坐坐,姑娘可以放心。”
裴执玑这样好说话,倒是显得芳甸多事酸薄了,她眨了下眼睛,给了陆绥珠一记目光,当下便自己回了房。
“过些时日再会会那个苏江玉,若他不介意兰瑛…我们裴府补偿些住宅田地亦或是官位都可,我亲自去他应当会给几分薄面。”裴执玑在心中掂量妥当。
“嗯,只是婚姻不能强求,若是他就是不愿再给兰瑛物色好的就是了。”
一杯滚烫的茶放在院中石凳上晾着,乌云也不知飘到何方了。
直到人走了,茶都没能入喉,仍旧晾在那里。
陆绥不怀好意地拍了芳甸一下,面上并无恼意,倒是多了两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芳甸,你真是越来越学坏了。”
这杯热茶裴执玑喝得可是够久了。
“姑娘竟浑言,我这明明是学聪明了,姑娘且说高不高兴。”
“高兴高兴,快洗洗睡吧,明日还要去御史府呢。”
陆绥珠推搡着捂住了芳甸的嘴,少女银铃般的脆笑一路延至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