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儿子长大,也是个为官做宰的好苗子,他把儿子送进宫做伴读,就盼望着他将来仕途顺畅。
达官显贵没结交几人,反倒是和公主有了情愫。
一旦做了驸马,那他这进士出身,这样显赫的家族可就再也抬不起头来。
可黄诵人虽然温和,性子却异常坚定。
“从前我不知道,但现在我十分明白,我确实喜欢公主,本来还想等事情有眉目再告诉父亲的,辜负了您的厚望实在愧疚。若不是这次事发突然,我是不会说的,今天既然说出来,那就是希望父亲帮忙,我从没求过什么,就这一次请父亲成全。”
“驸马都尉很光彩吗?”黄蕴边打边骂,“靠公主的施舍才能活,公主住在公主府,想见一面还要事先通报,她可以有无数个入幕之宾,你却要为公主守身如玉。这就是你寒窗苦读想过的日子吗,被人戳脊梁骨,靠女人才能安稳,从此仕途断送,那你还何必科举?”
黄蕴绝不允许他的计划从此断送,黄诵也自知有愧家族的重托,趴在地上抽泣,“儿子对不起父亲……”可面对父亲提出与公主一刀两断的要求,就是不答应。
黄蕴打累了,坐在一边大喘气,“你别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反反复复黄诵也只有几句话,儿子不孝,让父亲失望了,请父亲恩准!
符陶是她从小就喜欢的,本想风风光光娶她为妻,做不做大官他并不在意,哪怕没有一官半职,男耕女织也不错。
可惜他生在这样艰难崛起跻身名门的家族,作为长子,他理应带着?家族更进一步,可如今需要他建功立业了,却爱上一个对他全无裨益的人。
“我们黄家世代忠臣,累世簪缨,居然出了你这么个没骨气的东西!”
“你们还有讯儿。”他说。
听他这样说,黄蕴气急败坏,抄来家法又是一顿打,“好啊好啊,你还敢威胁上亲?你是越来越放肆了!厉害了,连双亲都敢欺瞒!”
“今日起你就禁足吧,我舍了这张老脸去求陛下,公主没和亲之前,你别想着出这个门半步!”
祠堂的门骤然锁起来,他跪在蒲团上勉强坐直身子,目光暗淡,恍惚又倒下了。
人生短短几十年,他们是难得的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父母家族的期待,往往投射在子女身上,这份寄托过于沉重,一路相知相守也十分艰难。
凤仪宫这几日对外称病,闭门不出,实则是容芊妤并不想多管符陶的事情。一则她只是嫂嫂根本说不上话,二则也轮不到她做主。
连白洢都没法做主,她又怎么可能说服符桦收回成命呢。
一名宫女站在宫门口央求,“娘娘,皇后娘娘,奴婢求见皇后娘娘!”
“何人在此喧哗,娘娘病了,容不得旁人惊扰!”
这宫女说自己是长公主身边的宫女,殿下闹得凶,请皇后娘娘屈尊移步去劝劝殿下。
“这……”看门的小太监做不了主,找来了容盼,“盼儿姐姐,你看……”
“子樱?”容盼认得她,“殿下怎么了?”
子樱看见容盼差点哭了出来,“殿下吵着不肯吃饭,听说黄公子被黄大人关起来了,殿下怎么劝都不听,她就听娘娘的,请娘娘无论如何一定去看看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