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的声音,说不出一句整话,“你先……你先别碰我……”又继续坐在地上哭了一会。
薛霁始终想擦眼泪,就是不让他碰。
“好好好,我不碰你,我去给你倒杯茶,先起来,怎么来这是?”
他转身去为她倒茶,因为地上太凉,这才一脸委屈,不情不愿地站起来。
薛霁把茶递给她,她抽泣着喝了几口,心情逐渐平复才说出了原委,“我去找符桦……去说陶儿的事情,我想他能收回成命,然后他就将我羞辱了一番……”
没说几句又开始哭了起来,其实薛霁心里是欢喜的,她没把他当外人,肯在他面前这样哭,想必是十分信任他的。
“他说我就……他把我……把我逼成青楼的妓女!”
“他说我就应该,应该在太监身下承欢雌伏,”这些话她都不知如何转述,“说见了我这副样子只会更有兴致……”
“这是他说的?”薛霁不可置信地问。
“嗯。”容芊妤点头。
他小心翼翼地环住女人的腰,将她搂进怀里,呼吸温暖而轻柔,“他那个山猪吃不了细糠,你和他滞气?”
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让她感受到他的宠溺和关心。那种专注和宠溺让她感到无比幸福,他会在她不经意的时候偷偷地看她一眼,然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让她感到心头一暖。
自有默契,无须多言。
他把容芊妤抱到床上,轻拍她的肩膀,帮她擦掉泪痕,“睡觉吧,你别哭,要哭也不要背着我哭好吗,别让我想到你背着我难过,我心绞的。”
她缩在怀中,点了点头,“好。”
还不忘温柔地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睡吧,我的娘娘是天下最好的。”
他的言语中充满了温柔和宠溺,容芊妤就是他最珍贵的宝贝,每每受挫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几尽耐心地安慰她,给她力量和支持。
挣扎
◎是我害了他◎
黄府祠堂,黄诵被带回去后受了一通家法,他本就身上有伤,是冒险拖着病去找符陶的,现下两人双双被抓。
她还好说,黄诵怕是要吃苦头了。
对外黄蕴说他已经定亲了,是人都看得出来是随便搪塞的,要娶的是礼部尚书家的嫡出二小姐,刚因家族女眷被连累名声,本是高门贵女,嫁王侯都绰绰有余,因为着急处置这才将就给了黄诵。
这位小姐生得极好的容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京城的淑女圈子里都享有盛名,两家长辈对这桩婚事十分看好。
只不过当事人对此事并不在意,还十分反感,他以为只是随便一说让符陶死心的,不想居然是真的。
为此回家好多天又是不吃不喝,黄夫人来劝过很多次,可他依然无动于衷,任凭怎么说就是不肯吃饭。黄蕴是条老狐狸了,一切以家族利益为先,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膝下子女们的婚事多是助力家族的。
黄诵是长房长子更是重任在肩,从小也对他寄予厚望,一直乖乖巧巧读书为官,不成想快二十了一个婚事就把他气得焦头烂额。
长子尚且如此,如何给弟弟妹妹们做表率,如何让弟弟妹妹们也有个好前程。
黄蕴对儿子已经发不起火来了,这几日,日日生气,日日睡不踏实,折腾到如今已经没力气和他多周旋了。
他把食盒狠狠摔在地上,把门外的下人都吓了一跳,印象中老爷从来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真真是被公子气坏了。
“你要吃就吃,不吃就饿死你,反正我给你订的婚是不可能取消的,你想都别想!”
黄诵拖着伤痕累累的腿,踉跄站起来想和他争辩,“你找一个无缘无故的姑娘,害了我,害了公主,也害了她!我与升官发财并不在意,是你一直在逼我,我就是真饿死了也不会答应成亲的,你不怕难看我也不怕!”
黄蕴想不明白,这个儿子一直都是最孝顺的,怎么这几个月就转了性,也许他的言传身教非常失败,现在最疼爱的儿子也要来剜他的心。
面对黄诵他实在说不出更多有说服力的话了,无奈中又流露着心酸,他搬了把椅子坐在不远处。“你是我的亲儿子,是长子啊,你怎么能说出来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啊!你以为你为何当官这般顺遂,因为你有一个当尚书令的老子,有一个宗亲贵女的娘!”
此话不假,若是没有家族的加持,若他黄诵只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寒门子弟,他绝不会有现在的作为。
更加不可能如此忤逆父母。
他看着他倔强的样子发笑,他所有傲气的资本都不属于他,却因为享受现在的环境,就真当自己高人一等了。
“你黄诵算什么,要不是投生在这样的家族,你以为你就能成就今天的好名声吗?你什么也不是!生在这样的家庭,就由不得你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未来家族的荣辱都担在你的肩上,你居然还喜欢上了公主,简直让我这张老脸蒙羞!”
黄诵目光坚定,语气极冷道:“那真是让父亲大人失望了,我是不会娶那个女子的,就算让我死也不会的,我不是你稳固家族势力地工具!”
黄蕴看着眼前的儿子,突然平添了几分敬佩,平时看他柔柔弱弱,不争不抢,居然还有这么倔强的时候。不得不承认,这个儿子还是不错的,只是不识时务,还得关他几日好好清醒清醒。
“有骨气,你也不亏是黄家的子孙,那你就饿着,你不怕丢脸我也舍了这张老脸,跟你一起丢一丢,让全京城都看我们家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