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桦自然是怕她说出真相的,这样自己又没脸了。
容芊妤故作为难,艰难启口:“太子殿下两月多月前,去了民间……见了几个朋友,还去逛了庙会……回宫之后才突发高热。都怪儿臣不查,如若能得殿下欢心,也就不会有这许多麻烦。儿臣为了不闹大,派容盼出去找薛掌印私下调查原委,另吩咐庙会赶紧停掉了!事急从权儿臣来不及周全,吩咐下去马上就去通报了娘娘,也是儿臣思虑不周,容盼也就因此滞留宫外了。”
“当真。”白洢有些不信,倒不是对容芊妤说的这些存疑,只是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当真只是逛庙会,见朋友吗?
“皇后娘娘明鉴,念在儿臣照顾太子殿下的份上,儿臣知错了,下次一定妥善解决,不让人留话茬。”
话到此处,不但全了符桦的面子,也解释得通,玉絜再蠢也知道不该再在太子殿下身上找错。
柳才人一身薄裘披身,踉跄赶了过来,“皇后娘娘明鉴,并非是她所说,乃是崔才人故意为之妾身才会早产的,妾身的香囊就是崔才人给的,里面放了茴香,此事与太子妃无关啊。”
如今当事人来了,白洢再怎么也要看在她的面子上就此作罢,茴香这事好查,宫中太医院谁拿了什么,拿了多少,什么用处,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两件事都不攻自破了。
白洢又问玉絜:“既如此,你是太子妃宫女,为何替崔才人辩护?”
玉絜有些慌了,三两句就被套出了话,她转头看了看崔如眉,想她能为自己辩解一下。可崔如眉是什么人啊,自己都无权无势不被待见,如何替她辩护,从玉絜开口的那一刻开始,她就默不作声,恨不得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崔如眉被她看得发毛,“你少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做,怕是你也够乱咬人要诬陷我吧!”
“崔才人你不能这样啊,你说过帮我父母我才……”见事情失败,纵使一死,也不能自己一个人“既如此大家也都别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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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薛大人今日解围◎
玉絜话锋一转道:“奴婢要告发崔才人,当时这一切都是她指使的!”
众人闻言都震惊不已,完全状况之外,不想一个晃神,事情发展这么快。可也就只有容芊妤清楚,大约自己要和温夏清私奔前后了,玉絜就已经有了端倪,但直到那日撞破崔如眉和符桦苟且才让她彻底断定。
“佛祖菩萨这都什么事啊,崔氏本宫才和你说过,好言相劝以为你会收敛,没想到你这么放肆?”
玉絜:“都是崔才人指使我做的,我家里要人帮衬我才动了歪心思!”
容芊妤又无奈又费解,“帮衬,我少帮衬你了吗?我平日里是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有家事还要去向外人开口?”
玉絜爬到她脚前,忍不住痛哭,“我对不起主子,我不忠不孝,可我也是有苦衷的啊娘娘!”
她这么一说,反倒崔如眉坐不住了,“你说的好像我逼你了似的,我就该想到你个里外的狗东西!”
狗急跳墙,今晚种种都太过荒诞了。
“把她嘴给本宫堵住,本宫不想听她再多说一个字!”
白洢唤孙嬷嬷捂住崔如眉的嘴,她这人本来就烦,听她说话更是恼火,她这次着实是怕了,躲在符桦身后想他能求求情。
“今日你要是敢求情,本宫现下就把她拉出去杖毙!”白洢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在场所有人也都吓了一跳,“狗屁不通的东西,一再纵容你还当真以为本宫脾气好,给脸不要的贱人,连皇嗣和主子也敢算计!”
她身体本就不好,也从未如此动怒,只见她嘴唇的气白了,浑身打颤。“罢了罢了,太晚了让柳才人好好休息,我们去东宫吧,把薛霁给本宫叫过来,你们所有人不准去通风报信!”
这次是孙姑姑亲自去司礼监唤的,皇后娘娘的陪嫁姑姑光临大驾,薛霁也知道八成是没好事。
“大人,皇后娘娘请您去东宫一趟。”
“皇后让我过去?我不曾……”
“大人去了就知道了。”
薛霁又试探问了问,“这么晚何事啊。”
对方依然闭口不言,“大人,娘娘急召。”
今日算是把白洢惹火了,已经亥时三刻了,今日这事没个结论是没完了,“我们一件一件断,今天这件事,休想见这么轻易地截过去!”
“太子妃到底为什么事让你的宫女出宫,说清楚!”
容芊妤看看符桦,符桦有点无地自容,两人深知此刻是没法隐瞒了。
符桦倒也没怨她,他虽然偏心,可也能明辨是非,也知道自己对不起她,本就是替他隐瞒而已。
白洢:“太子妃。”
容芊妤想符桦来解围,“殿下……”
“母后儿臣来说吧。”
“让她说!”
符桦没法,也只能点点头认栽,“让你说你就……就如实说吧。”
“皇后娘娘恕罪,并非是太子殿下见朋友,是……”容芊妤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再气白洢一次吗?
这次的确是非常为难,尽管她也不愿为他隐瞒,只是那这些放不上台面的事情说嘴实在没劲。“是太子殿下逛青楼,回宫后发现是天花,儿臣怕此事闹大,找薛大人进宫也来不及,于是就让容盼独自出宫,让薛大人好私下调查,不要兴师动众。”
“你出宫逛青楼!?”
“是……”
白洢一听怒不可遏地摔掉了桌子上放着的一只彩瓷花瓶,舒展的五官皱成一团,发了疯似的拿起茶杯就往符桦的头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