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结仇,孟楚睚眦必报的性子,隔三差五给予他欺凌羞辱。
他和月见,几次死里逃生,一路忍耐求全至今。
现在,他是拥有了权利,坐在了无数人艳羡的高位。
可九昭问他是否畅快遂意。
他尝试回忆,能够想起的快乐画面,竟无一不与九昭相关。
祝晏的眸光自明灭闪烁,到化作两抹余烬,彻底黯淡下去。
他无意识地松开了拢着九昭裙摆的手,指尖再度深深陷入掌心。
“你希望我怎么做?”
九昭没有回答他,径自说道:“九尾狐族第一次叛乱时,你尚未出生,第二次叛乱,又是崇黎主导,是他狼子野心,以父子亲情挟持你,若能与他彻底割席,你便可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
向谁证明?
向她吗。
亦或者,三清天。
祝晏拒绝去想,重复一遍,执拗地渴望从她那里得到答案:“你希望你我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
“他既然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便要将你从他那里抢回来。
“你要帮我,无论割不割席,背叛崇黎已成定局。
“你以为他会原谅你?”
九昭用再轻描淡写不过的语气,蛊惑着青年做出一个极其可怕的决定。
她到最后也没说出希望祝晏如何去做。
只用不容反抗的力度,一根一根掰开了对方掐着掌心的手。
俯下身去,于淤血聚积处轻轻吹了吹:
“你若想好了,便对我立誓吧。
“若做不到,我也不会怪你。
“但那样的话,往后我的人生如何,你也无需再参与。”
◎“我愿为你起誓。”◎
“你不担心吗?”
“祝晏已失去音信三日,你和兰祁的婚礼之期也近在眼前。”
九昭放下手中书册,抻腰松了松筋骨。
她望着经由工匠巧手,装点隆重的墙椽四壁,在脑海慢吞吞说道:
“我从来没有把计划达成的指望放在祝晏身上,有也罢,没有也罢,反正我也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都说尽人事,知天命,该尽的人事我已尽完,接下来便看天命如何决定。”
巫逐却提醒道:“你只放任他独自考虑,人在左右摇摆中总是无法下定决心的,不若逼他一把,叫他提前尝尝彻底失去是何等滋味,如此他才会真正做到豁出一切,再不回头。”
九昭若有所思。
她望了眼笼中蛰伏不动的雪宝,又在翻看几页书后,寻出张笺纸提笔写道:
怎么,没办法达成我的要求,所以连见我也不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