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手忙脚乱地翻开通讯录,极力想证明自己真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岑奕岩看到号码,沉思了半晌,提议:“这里不方便,跟我出去说”。
陈茂德开口前,岑奕岩已猜到了几分。然而听到对方亲口承认自己是许天殊的生父时,他还是忍不住喉咙一哽…以往解释不通的困惑,这一刻忽然变得明了。
他强自镇定,嘴角勉强一抿:“所以你现在找她做什么?”
陈茂德激动地问:“你是她的同事还是领导?我找她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不要去找她”,岑奕岩打断,语气坚决。稍顿,缓声补了一句:“我是她未婚夫,有什么事和我说就是了。”
陈茂德愣住,目光在岑奕岩脸上停滞,片刻后,才回过神来,重新将他打量了一番,问:“她过得还不错吧?”
“很好。但愿你这次出现不是想给她添麻烦”,岑奕岩盯着他,面无表情。
陈茂德目光游移不定,指尖放在膝盖上轻轻摩挲,半晌,叹了口气:“她生母在北京住院,想见她一面。”
……
许天殊和霍嘉蔚许久未见,两人边吃边聊,一顿火锅吃了五个小时才结束。
她到家时,岑奕岩正在打电话,她耳尖地捕捉到“律师”等字眼,好奇凑过去偷听,被岑奕岩起身避开。
他匆忙结束了通话,先发制人道:“你还知道回来?”
“我朋友为了见我一面,特地在北京转机停留,多陪她一会怎么了。而且你今天为什么突然加班,还想带你见见她”,许天殊沉浸在和老友叙旧的兴奋里,丝毫没有注意到岑奕岩神色不对。
他看着她,不忙着回答,莫名来了句:“你的事可真多”。
“你的事也不少”,她随口反驳,接着从包里取出手表,递过去,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打开。
岑奕岩一眼认出某奢品logo,没有被礼物的分量震住,倒是被她那抹期待又紧张的小眼神击中。
他爽快地接过来,唇角微微一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有生之年还能戴上媳妇买的劳力士。”
许天殊抱着手臂,看他试戴:“礼尚往来而已,不让你吃亏”。
他闻言一顿,想起带她回家,是收了不少红包来着,后面发现数额太大,她还一度想要还回去。
好一个礼尚往来,合着就没拿他当自己人,岑奕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抬头:“是这意思?那我不要了”,说着就要把手表取下来。
“别呀,是我妈专门交代我买的”,许天殊急了,将他的手按住:“家里的习俗是结婚要给女婿买金子,他们觉得太俗,就给我转了笔钱,让看着置办点东西。丈母娘买的,你不能不要吧?”
岑奕岩重新将表戴上,半真半假地抱怨:“就知道你不会对我这么好”。
他抬起手腕向许天殊展示她送的礼物。腕间银光将人衬托得气场强大,举手投足间多了份锋芒与稳重。
许天殊欣赏着男友俊朗的外形,眼底浮起一丝得意:“是我挑的,眼光不错吧”。
不等他开口,她急不可耐地上前将人搂住,把脑袋贴在他胸口靠近心跳的位置,声音低低地说:“霍嘉蔚说,认识我这么久,第一次见我状态这么好。我想可能是因为最近太幸福了,只要一想到有你陪着我,心里就被填得满满的,做什么都很开心。”
岑奕岩一愣,喉结滚动了下,将原本想要问的话咽了回去,他打趣道:“还聊了什么,是不是又说我坏话了?”
许天殊否认,抬眼一瞪:“什么叫又,我哪说过你坏话”。
“那就当你没说吧”。
这天睡前,岑奕岩到底是按耐不住,问道:“下周去领证,在这之前,还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许天殊沉默了几秒,开口:“其实…你做饭挺难吃的。为了维护你的自尊心,我每次都是硬着头皮吃的。”
“我特么还以为你饭量小”,岑奕岩冷哼,气急败坏地往她腰间一掐。
……
次日,闹钟响了,岑奕岩迟迟没起。
许天殊有些惊讶,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生病了?”
“别咒我”,岑奕岩抱着被子翻了个身:“以后咱俩换一下,你早起给我做早餐,我多睡半个小时。”
许天殊不乐意了:“为什么?”
“我做饭难吃。”
“哎呦,真记仇”,许天殊走到床尾拽他的脚,想把人从被窝里拖出来。可惜他身形高大,沉甸甸地压在床上,像块石头一样纹丝不动。
她拉了两下,被他那股赖床的劲儿气笑,提醒道:“快点起,今天约了九点交签证材料,别给耽误了”。
“我心里有数,忙你自己的”,岑奕岩闷声回话。
一大早哪来的情绪……许天殊莫名其妙,觉得他自昨晚开始有点奇怪,时不时蹦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像在生气,又不像真的生气,她耐着性子喊他:“岑奕岩,你怎么了?”
“少管我”,他有意对着干。
气得许天殊伸手去扯被子,无奈力气太小,反被他拽了过去,整个人重心一偏,扑倒在床上。
“别闹了”,她抬手锤他。前两下使了点劲儿,重重砸下去,听得见指节落在肩膀上的撞击声。到第三下,见他闷声受着,她忽然有些心疼,拳头悬在半空,顿了顿,轻轻落下。
岑奕岩盯着她,眼神幽深:“你还知道心疼呢……”
许天殊一愣,觉得他话里有话。
他突然沉默了,起床往外走。
许天殊快步追上去,不料他忽然停下,像是算准了时机,任由她一下子撞了上来。柔软的胸口结结实实撞在他冷硬的背脊,生疼的力度让她下意识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