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她仿佛瞧见了五年前的那一场火。
而季濉,正踏过业火向她行来。
她从不知晓他到底是不是季元驹的遗孤,但她知道他是公主府里的人。
在她发觉他意图刺杀父亲的时候,便知晓了。
林臻怔怔地望着那个与她越行越近的身影,脑海中一个她一直回避的念头骤然浮现出来。
如若帐中那些人所言属实……
“是谁准你乱跑的!”
季濉大步走近,蓦然握住林臻的手腕,目光灼灼地凝睇着她,胸前不住地起伏着。
林臻久久未回应他的话,季濉看着她平静如水的面色,忽而觉着,或许是他想多了,林臻根本没想要逃走。
但他还是出言警告:“林臻,你该知道,林玥还在我手上。”
听见林玥二字,林臻方才从飘忽的意识中回过神来,视线聚拢于季濉那张俊美的脸上。
他正皱着浓眉凝睇着她,黑黢黢的眸子里阴沉沉的。
林臻心里溢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缓缓收回视线,将帷帽戴回头上,朝着他身后的马走去。
季濉在原地顿了一瞬,跟了上去。
林臻熟练地从左侧翻身上马,身子微微向前挪了挪,很快,身后贴上来一堵结实的胸膛,季濉跟着上马了。
即便二人挨得很近,也未完全贴上,林臻始终直挺着腰背,她向来如此。
下人给行宫中林臻所住的屋子里也燃上了季濉惯用的沉香,她身上沾染了些沉香的味道,随着马背上的轻微晃动,似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季濉鼻尖。
心里的躁郁不觉消散了许多,他漫不经心道:“红叶来雁荡山了,在你屋里。”
林臻抓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低低的嗯了一声。
“什么?本将军没有听清。”马行的很缓慢,并不影响二人的对话,季濉却仍是恶意地轻笑了一声,俯身靠近林臻耳侧,透过纱帷定定地瞧着她的侧脸问道。
林臻没有答他的话,脚下却骤然夹紧马腹,驱着骏马疾速前行。
季濉被她猛地一晃,险些从马背上栽下去,他狠狠从齿缝磨出两个字:“林臻!”
话落,便伸手探过林臻的腰身,抓住她身前的缰绳,他倒没有立即扯紧,仅仅是将缰绳抓在手里,仍任由林臻策马而行。
“吁——”
迎面撞上一支骑兵,季濉连忙拉紧了缰绳,他原以为这几人是来向他汇报林臻踪迹的,却很快发现他们的脸色不对,他正色道:“怎么了?”
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翻身下马,为首的人单膝跪地抱拳回道:“禀大将军,首辅大人在前往猎场的夹道上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