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瑜时清瘦的身影映入季濉眼底,他捏着千里镜的指骨用力到发抖。
良久,他缓缓放下千里镜,从石竹手中拿回他从长生殿带出来的弩机,蓦然抬手将弩箭瞄准轮椅上的白色身影。
“将军不可!”
两军还未交战,哪有先斩军师的道理!石竹望着季濉眼底翻涌的戾气,全然不懂这怒火从何而来,只紧紧按住他的手。
“滚开。”
季濉的声音似是淬了冰,石竹只得松手。
箭即将离弦的刹那,季濉忽然改了方向,弩箭堪堪擦过齐瑜时侧脸,深。插。入他身后的石砖中。
修长指腹缓缓抚过弩身,他忽而改了主意,“传本将军的命令,同意和谈,放他们进来。”
季濉的态度转变太多突然,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宫墙之上,石竹才如梦初醒般躬身道:“是……”
看着窗下空空的长桌,林臻没由来得一阵心慌。
天虽未亮,但她早已睡意全无,起身下榻,却被侍卫拦在门口:“大将军命我等誓死守护姑娘周全,恕卑职不能放姑娘出去。”
林臻只能返回内殿,在房中来回踱步。
门外终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季濉大步跨入殿内,林臻忙迎上去,问他:“漠北军真的来了?”
季濉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却让她觉得格外疏冷,她已许久不曾看见他这样的神色,林臻下意识地后退与他拉开距离。
下一瞬就被季濉狠狠拽至身前,他尽力压抑克制的粗重呼吸洒在她颈侧。
“皇帝为何会将漠北军进京的消息透露给你?”
“他——”林臻记得她已将进宫前前后后之事尽数说与他听过,她蹙眉看向他:“你这是何意?”
季濉紧紧凝视她这张冷艳动人的脸,勾起唇:“或许我应该换一个问题。”
“当日教坊司大火,本将军立时下令封了城,那么,你是如何逃出城的?”
他缓缓松开林臻的胳膊,转而揽住她的腰身,大手贴紧着她单薄的亵衣缓缓上移,最后落在她后颈,力道不重不轻,却足以将她禁锢住,他的唇几乎贴在她耳畔:“让我猜猜,这个专门为我所设的局中,你究竟参与了哪些?”
他直起身,唇角还噙着三分覆着寒霜的笑意,她知道他根本没打算听她的回答。
“他在祁州尚且保不住你,今日又有几分把握从我手里带走你?”
祁州……
“子衡师兄?”
季濉猛地再次低头,狠狠吻住林臻。
原本只想堵住她的嘴,可在唇齿交缠的刹那,体内对属于她的气息本能的渴望与眷恋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彻底失去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