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嫦仍是一袭鲜亮的衣裙,头上珠翠环绕,为了掩盖她低落难堪的心绪,她的打扮比平时更加耀眼夺目。
已遮了厚厚的脂粉,却仍是面如土色,神色恹恹,那一身华丽的装扮穿在她身上,反而教人更觉怜悯。
姜玉嫦冷眼瞧着面前的女子,听闻林家二小姐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在众人面前被这般羞辱,岂会轻易罢休?
侧夫人,叫得再好听不过是个妾罢了。
但凡她敢造次,她便立刻以国公府嫡女的身份给她些教训。
出乎意料地,白纱下的女人未置一言,只将身子侧过,向后退了两步,给她们让出了一条道。
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方才说话的女子并未解气,但若再纠缠下去,便显得她们欺人太甚了,一行人只得作罢。
姜玉嫦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了,在经过林臻身旁时,却还是忍不住地停下了步子,她忽而死死盯着那块白纱,下一瞬,便出手去掀它。
手蓦地被人攥住,姜玉嫦这才清醒过来,自己这又是何必呢……?
丫鬟看着林臻拦着姜玉嫦的手,心惊肉跳,忙福身道:“夫人身子抱恙,大夫嘱咐要少见风。”
姜玉嫦身旁的女子还要说什么,但见姜玉嫦已走远了,只得忿忿地闭上了嘴,跟了上去。
姜玉嫦一行人走远后,林臻才怔怔地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指尖一片冰凉,这种凉意甚至蔓延至四肢百骸。
季濉的确恨她到了极点,为了折辱她,不惜让他在意的姑娘伤心。
又或者,这样的情意在他眼里,本就算不得什么。
林臻被两个丫鬟引进季濉营帐时,他正在单手支颐在书案上看兵法竹简,一旁熏着淡淡的沉香。
林臻进入帐子后,他便挥手将其他侍从屏退了。
丫鬟伺候着林臻将头上的帷帽取下,放在一旁。
季濉的视线在林臻脸上扫了一眼,收起了手中的竹简,点了点书案,问道:“用过饭了么?”
林臻垂眸不答,也未坐在他示意的地方,而是远远在帐子的另一角矮几前端正地跪坐下来。
须臾,两个丫鬟从外头拿了饭盒进来,一一布在林臻跟前的矮几上,是几样清淡的素菜。
“吃过了也再陪我用些。”
季濉起身走过来,大马金刀地在林臻对面坐下,拾起一副筷子塞进了林臻手里。
他随意的吃了几口,却见林臻仍不动筷,他睨了一眼林臻纤细的手腕,促狭道:“让你吃你便吃,本将军可不想要一副硌人的身子。”
林臻个子高挑,却并不瘦弱,反而玲珑有致,长腿紧实,月匈臀丰腴,这也是让季濉每回都会在榻上失控的缘由之一。
他清楚林臻的身子,但瞧见她纤细的腕子时,还是不由得想让她多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