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脸色红得更深,她无法抵挡这样赤。裸炙热的视线,拂开他的手,将身子背向他:“可我困了,要睡了。”
季濉笑笑,“听说封后大典很是繁琐累人,你确实该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林臻唇角的笑意渐渐淡下去,又一会儿,灯熄了。
夜半,林臻隐约听见外殿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朦胧睁开
眼,发现季濉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她床前。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林臻起身想下榻,却被他揽在怀里,在她耳边道:“等着,有好戏瞧。”
约莫一刻钟后,嘈杂的声音消失,殿外传来石竹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空旷悠扬,似乎连喘息声音也清晰可闻:“回大将军,逆贼已清理干净。”
季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起身走向殿外,林臻疑惑地跟上去。
还未走出去,林臻已闻到浓重的血腥气,行至廊下,便见数具尸首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不愧是皇帝亲手执掌的宣府,果真了得。”季濉冷眼扫向地上的黑衣人,叹道。
皇帝费心布局多年,连宣府都不知漠北军会来援助的消息,得知季濉这边的援军就要抵达,他们只得破釜沉舟,直入长生殿,意图刺杀季濉,救出皇帝。
擒贼先擒王,若能先拿下季濉,那区区三千人便不足为惧。
季濉刻意放出消息,便是想以身入局,逼宣府祭出最后杀招,即便他早有防备,竟还是让他们杀到了殿门前。
幸而有惊无险,季濉回身牵住林臻的手,尚有心思玩笑:“你我还未成婚,倒险些先赴了白首之约。”
“……倒也好。”
“嗯?”
林臻仰首看他,浅笑回应:“有些累了,我们回去罢。”
众人原以为这一番整饬之后,能好好歇息几日,却不承想,只过了半个时辰,天光未亮,宫门外惊雷般的鼓声破空而来。
“主、主子!漠北军已兵临城下!”
“看守宫门的士兵传信进来,漠北军主帅与其军师要求进宫与将军和谈。”石竹一面紧跟季濉步伐走向宫墙,一面急声回禀。
季濉脚步停顿,回首冷笑一声:“和谈?他们有什么资格与本将军和谈?”
大军压城,宫墙下已黑压压一片,季濉面色仍从容不迫,“去把皇帝绑上来,本将军倒要看看,谁敢顶着‘弑君’的罪名攻城?”
“属下这就去办!”石竹抱拳领命,人还没退下,便听见已登上宫墙的季濉骤然扬手喝住:“慢着!”
一抹素白身影在千军万马的玄甲浪潮之中,宛若雪落寒梅般清绝耀眼,更令季濉刺目的是他身下坐着的轮椅。
石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说道:“将军,那便是漠北军的军师。”
“千里镜。”季濉面色骤然变得阴冷,石竹跟着心头一凛,忙从怀中摸出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