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这才歇下心思,“那前辈也会跟你一道去?”
“嗯,师父师兄,还有小玉的师父,天一师叔,都会一起去。有他们保驾护航,不会有问题的。”
“好,好。既然你有了安排,大哥你就不多什么了。还是那句话,不要忘了给家里传信,不要让我们担心,好不好?”
沈今沅郑重的点头,“知道了。”
兄妹二人又聊了一会,沈今沅看到沈砚眼里的疲惫,也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离开后,沈今沅又去看了一眼天机老人,这两日她这个师傅似乎有些安静过了头了,都没怎么来她跟前晃悠,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来到天机老人的营帐前,她小声询问,“师父,你睡了么?”
其实,帘子下的光亮可以看出,自家师父十有八九是还没休息的。
随后,营帐内传来天机老人的声音,“进来吧。”
营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沈今沅掀开帘子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乔飞鸿赤裸的上身。那些诡异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在他皮肤下蜿蜒,从心口一直蔓延到脖颈,几乎要爬上脸颊。
他闭目坐在榻上,对周身的一切毫无知觉,银针密密麻麻地扎满他的头顶和上身。
天机老人正全神贯注地将又一枚银针刺入他肩胛处的穴位,手法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而上官政则安静地坐在一旁,手中捧着一杯茶,看上去还挺悠闲的。
沈今沅快步过去轻声问道,“师父不是说他这种情况已经无力回天了?”
天机老人头也不抬,手中的银针稳稳落下,“是啊,不过就是再试试看。反正他也不知道疼痛,权当…做实验了。”
天机老人没说的是,这蛊毒同出一脉,他这也是为了研究研究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法子救墨玉那臭小子。不过,即使他不说,沈今沅也是知道的。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暖意,也没有去点破,自然地坐到上官政身旁的空位上。
上官政立即为她倒了一杯热茶,茶香清冽,与帐内苦涩的药味形成鲜明对比。
“喝喝看,这是师父从天一师叔那抢来的。”上官政笑道,眼角泛起细纹。
“天一师叔的?”沈今沅眼睛一亮,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那可得再多喝两杯。”
“你少喝点!”天机老人终于分神瞪了过来,手中的银针却丝毫未停,“为师一会还要呢,这茶叶不多。”
沈今沅撇撇嘴,看着师父一边专注施针一边又心疼茶叶的着急模样,忍不住笑了,“师父也忒小气了,不就两杯茶么。”
天机老人恨恨地又下一针,“这地方,要喝这种好茶去哪里弄去?老头子我还要撑一阵子呢。”
“知道了知道了。”
沈今沅惊觉自己这段时间的注意力全在如何解蛊毒上面,忽略他们了。她回去就让人去寻些好茶叶来,可不能亏了这老头了。
沈今沅无奈地放下茶杯,目光重新回到乔飞鸿身上。
那些黑色纹路在烛光下显得更加骇人,仿佛有生命般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片刻后,天机老人终于停手。他长长叹了口气,开始一根根取下乔飞鸿身上的银针。
沈今沅跟上官政都看得出来,这次尝试依旧没有任何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