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沅看着自家祖父所在的凉亭,隐月在一旁小声说道,“跟老太爷说话的是工部侍郎刘彦,就是您那位已故大嫂的父亲。他身后低着头的那位就是把大少爷害成如今模样的小舅子。”
沈今沅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无趣。
这时候,半夏小跑着过来,“小姐,大少爷醒了,我这就把粥端过去,您要去看看么?”
沈今沅没有说话,而是转身朝着那最大的马车而去。
凉亭内。
刘彦一脸悲痛,“怀德本无面目再来相见,但左思右想,害怕今日若是不见,今生都再无机会了。”
(刘彦,字怀德。)
刘通鼻青脸肿的站在身后,听到此处他朝着沈惟跪了下去。表示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以为最多就是警告沈砚一番。但······无论如何,错误已经造成,有错就必须认。
沈惟叹了口气,也没有叫他起来,而是看向刘彦,“你父亲可还好?”
刘彦眼眶微微泛红,“还好,就是有些认不得人了。”
沈惟与刘彦的父亲是多年好友,不然,也不会让孙子娶人家的孙女了。而如今,物是人非啊。
“此事我已知晓,这桩祸事本就是冲着我沈家而来,不是刘通也会是旁人,怀德不用放在心上。”
刘彦摇了摇头,“错了便是错了,三皇子与太子之争,我刘家想要置身事外,可是······罢了,今日前来,一是送行,二是负荆请罪,三则是······”他叹了口气,面色似乎轻松了几分,“告诉叔父一声,我已辞官,过几日便带着家人回老家了。”
沈惟大惊,“你无需······”
刘彦笑着摆摆手,“这个决定与叔父无关,只是······您也知我这性子,不会拐弯的。如今的朝堂,不适合我了。”
沈惟想了想,终只留下叹息,“你若想好了,我也不拦你。以后若是有困难,尽可派人去永安郡传口信,”他拍了拍刘彦的肩膀,“我们是姻亲,不要断了联系,你总也舍不得怀恩的不是。”
提到沈怀恩,刘彦的眼眶又红了,“是,是,我的外孙我自然舍不得的。”
寒暄了几句,沈惟让沈安年带着刘彦父子去看了一眼沈怀恩,孩子还在睡着,半夏在一旁照顾着。刘彦看了看小家伙,似乎长了些肉,也就放心了。
*
沈砚的马车内。
沈青山夫妻紧张的看着沈今沅给沈砚检查,直到她收了手才敢开口询问。
尤其是林氏,根本等不及,“暖暖,你大哥如何?”
“爹娘放心,伤口没问题。”然后看了一眼有些回避她眼神的沈砚,顿觉得好笑,她这个大哥还真是迂腐的有些可爱。
沈砚此刻后背到腰臀处都疼的钻心,对上沈今沅戏谑的眼神,更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自己的妹妹给自己医治,还是那种地方,这让他作为兄长的威严何在?
沈今沅看了一眼一旁的燕窝粥,“娘待会给大哥喂些粥,最近都得吃些清淡的了。大哥一日三餐,我会让半夏按时送过来,免得吃了不该吃的,影响伤口恢复。”
林氏用绢帕擦了擦眼角,“好,你安排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