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交给伊文另一张图纸:“这个是第一个传送阵的通解传送阵,只要有第一个传送阵做信标,这个传送阵就能将人带过去。”
伊文的眼睛亮了亮:“谢谢洛德教授!”
“没什么,”洛德揉了揉额角,比看了一晚上不知所云的学生作业还要累,“也算是帮你和林恩的忙了。”
“所以我才问格里诺到底是什么人,”他说,“这么久了,他都戴着面具。现在林恩的罪名洗清了,但大家还是会好奇他的身份。他画的传送阵实在是……”
洛德给格里诺留了点面子,没有将话说完。
伊文挠了挠头,不太好意思:“抱歉教授,我也不能说,但你们应该有一天会知道的。”
“那好吧。”洛德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没有为难他。
“对了,林恩怎么让你过来?”他好奇地问,“他不自己过来吗?”
“啊,这个,”伊文说出早已准备好的答案,也是正在发生的事实,“卢卡斯先生明天就要被奥尔什丁接走了,林恩还想再跟他谈谈,事件有点紧,所以没有过来。”
几个小时前,楼上的某个房间。
这是卢卡斯的主卧,他刚洗完澡,正在调整房间灯光的亮度,让它变得柔和,做入睡前的准备。
这是他在这里待的最后一天。
伊利亚的使团扛不住奥尔什丁政府给的压力,终于妥协,在和伊利亚商量之后,同意让他们先接走卢卡斯,给予“特殊保护”。
这时,突然有人在外面轻敲了两声房门。
卢卡斯正在调整光线的手顿了顿,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再度响起,还是两声。
门外的人非常有节制,敲门声很轻,也非常有节奏。
卢卡斯过去开门,想不到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是谁?”
林恩站在门口。
和穿着睡衣的卢卡斯不同,他还穿着白天的着装,只是没有外套,淡蓝色的衬衣勾勒出他清瘦的身材线条。
他的右手里拿着法杖,身后站着另一个戴着面具的青年。青年背着一个双肩包,套着个敞口外套,比起林恩来,姿势更放松一些。
卢卡斯记得青年的名字是格里诺,也记得对方看似单薄身躯里蕴藏着的强大力量。
这个名字不是个全名。即使曾经被青年抓着领子质问过,但直到现在,他也不清楚青年的身份。
目光在格里诺身上短暂停留了几秒,他看向林恩:“你来做什么?”
“难道是来找我寻仇?我的法杖被伊利亚的人拿着,可没办法跟你决斗。”卢卡斯嘴上这么说,却并不觉得林恩会这么做。
他将林恩带进房间,坐到扶手椅上,点点下巴示意林恩和格里诺也坐下。
林恩却并没有如他所想,坐下来跟他谈事情。
他和格里诺径直走到房间的书桌前,格里诺摘下双肩包放到桌上,从里面掏出一支笔和几张信纸。
卢卡斯诧异地扬了扬眉,面色沉下来:“我这里有纸笔,你们想让我签什么?”
“事先说好了,”他交叉着十指,坐在扶手椅上没有动,“我对你是有亏欠,也自认一百多年前做的事情对不起伊利亚。”
“我可以同意你们的一些请求,”他郑重道,“但绝不能是过分的事情,不能有损奥尔什丁的利益和名誉,也不能违背我的信念。”
林恩转过身,面色浅淡,卢卡斯的话似乎并没有给他压力。
他偏头看了格里诺一眼,然后对卢卡斯点点头:“卢卡斯先生,如果你这么说,我们反倒放心,我们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哦?”卢卡斯问,“那是什么?”
林恩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正视卢卡斯:“我想要一个道歉,一个正式的道歉。”
“并且,”他声音不大却咬字清晰,每一个单词都像风铃般清脆悦耳,“我需要你亲笔写一封情况说明信,就当是给我的交代。”
“虽然现在每个人都知道真相,但还是请你在信里详细地写出来:一百八十年前,你和魔导师团对考察队做了什么,又是怎么样把事情嫁祸给我的。”
“最后,在末尾签上你的名字。”
林恩说得很认真。
对卢卡斯来说,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甚至对他自己,这件事也不那么重要——他甚至不太在乎那个道歉。
但是格里诺需要这封情况说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