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向越吟对向似锦与林千礼的感情都持视而不见的态度。
他无数次想过,要将向似锦从林千礼那夺回来,但他不能。
家人、兄长,无数的伦-理与道德压抑着他内心最深层次的欲-望。
他不得不将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学业当中,忙着在医院实习,忙着跟导师开课题、做研究,夜以继日的忙碌冲淡了他对向似锦所有的占有欲。
直到,九个月前的那个意外。
而意外发生后的两个月,他晚于所有人,从八卦的高中同学口中,了解到了向似锦的境况。
她什么都没告诉他,向越吟如遭雷击。
当晚,他给向以桃打去电话,但妈妈看起来知道的并不比他多。
于是,向越吟只能将获取消息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个因为八卦来找他探听的同学身上。
在对方的帮助下,他终于对网上发生的事情有了大概的了解。
但除此之外,更细节的真相,他仍旧一无所知。
从九月之后,他不忙就会去看向似锦。
而也就是这段不被当事人发现的探视,让向越吟亲眼见证了向似锦的变化。
在他记忆中的向似锦,是温柔、勇敢、强大的,而现在的她,变得脆弱、爱哭、憔悴。
她变得不再像她,不再像他记忆中的样子,向越吟不能接受。
“我在实习的医院附近租了个房子,离你的学校不远。”他冷声安排着,“今晚你搬过去以后,买点日用品,以后就和我一起……”
“我不要!”他话音未落,向似锦就往后一撤,情绪激动地甩开了他的手。
被甩开的手,还悬在半空中。
向越吟眉心紧锁,说:“由不得你说不要,我已经和林千礼说过了,他同意我把你接走。”
“不可能。”她想也没想,“林千礼绝对不可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随意安排我。”
她脱口而出的回答,却像一把利刃,猝不及防地刺了向越吟一下。
他眸光一沉,说:“似锦,你知道我当时同意林千礼和你在一起的条件是什么吗?”
向似锦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哥,要不要和他在一起,应该是我自己的事情。”
顶着她坚定的目光,向越吟别开了脸。
他冷声道:“你大一那年的寒假,我就知道你们在一起了。当时的林千礼,曾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他会照顾好你,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他重新看向她,向似锦湿透的衣服上甚至还沾着褐色的泥土。
“而现在,他根本没有做到当时答应我的条件。”
“你熬了多少个日夜、流了多少的汗水才能留在那个杂志社,外人不知道,但我知道!而现在,因为他,你被莫名其妙针对,不得不从那里离开,又因为他,你得每天背着相机去和今天那样的臭老头打交道!”
向越吟上前两步,抓着她的肩膀,“似锦,我知道你心里过意不去。但是你也是受害者啊,你能陪他到现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跟我走吧,我能照顾好你……”
“我不要。”向似锦说。
她的拒绝,成功点燃了向越吟的怒气。
他居高临下的目光中藏着一丝隐忍的痛,大声说:“向似锦!你难道忘记你的梦想了吗!你难道忘记了当时和我说起这件事时兴高采烈的你自己了吗?!”
她用比他更洪亮的声音,吼道:“我当然没忘!”
那些在深夜反复被她从心上拂去的渴望,随着被强压下的情绪一同破土而出。
向似锦红着眼,说:“所以呢?!我没忘,又能怎么样?我已经离开luminé了!这是既定的事实,不论我怎么去后悔、去难过,它都已经发生了,哥!你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不是在帮我,只是反复在我心上扎刀子罢了!”
向越吟的嗓音染上了一丝不可察觉的颤抖,“所以我让你和我一起走。”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向似锦情绪激动,“我和你说了无数次,我不要和你走!就算和你走,我还是要面对不能在luminé的现实,也还是要面对我的简历被拒绝的现状,这些落寞失意痛苦,不会因为我在谁的身边就会有所变化!我已经被牵连了,哥,任何的马后炮都没意义!”
“怎么没有!至少我可以比林千礼更好地照顾你!”
嘶哑的吼声在空旷的停车场中消散。
尾音回荡,向似锦却突然冷静了下来。
她目光复杂地看着向越吟,许久,才轻声道:“哥,你都不在乎我的想法,你又怎么认为你可以照顾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