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将筷子缩回去,可也没把生饺子放回盘里,依然满脸为难:“公子,这样我们没法交差啊。一会儿东西端出去,饺子若没动过,老奴可是要挨罚的。”
温婉便浅笑道:“那不如妈妈你帮我咬一口,这不就结了。又没人看见到底谁咬的。”
喜婆更是为难:“使不得使不得!成亲的事儿,怎能乱来。”
温婉拉住霍青山的袖子,朝她的靠山倚了过去:“如何使不得,只消咬一口,你不就不用挨罚了。”
身旁一抹温软靠来,带着一股脂粉香,霍青山侧头瞧她一眼,脱口道:“按少夫人说的做。”
那一瞬间,温婉觉得自己像妲己,他像纣王。没忍住,笑起来。
那喜婆筷子一抖,生饺子终于落回盘里。她怯怯地看向新夫人,见夫人笑眯眯地盯着自己吃。
她只好又将饺子夹起,往嘴里送。
“慢着。”
上下牙就要碰到饺子,温婉忽又道,“既然喜婆不愿意吃,喏,”望一眼外间,“那儿不是放了只大雁么,它饿了一天,让它啄一口就是了。”
那大雁原本是要送给女方家的,她没有娘家,六礼也就做得不全,故而大雁跟着迎亲队伍绕了一圈,便又抱了回来。
喜婆如释重负,这就将饺子拿去给大雁。好歹不是她代吃,不然此事若传出去,她这老脸还如何见人。
那大雁是真饿了,连啄了好几口。如此总算可以交差了!
喜婆又再回来为新人结发,说些“福禄攸归”之类的吉祥话。
一切事了,喜婆欢欢喜喜地收了喜钱,刚端起那盘生饺子,就听得外头的大雁一阵哀鸣,紧接着传来落地声响。
“不是绑得好好的么,怎么的被它扑腾脱了。”喜婆嘀咕着忙去看了眼。
这一眼不打紧,一声尖叫响彻房间。
霍青山连忙追上前看,脸色骤变。
——新婚之夜,竟有人在生饺子里下毒,企图毒死新娘!
书剑本在外头悠哉悠哉地啃着喜饼,忽听得一声尖叫,连忙冲进屋来。
然后,就被公子吩咐保护少夫人。
而他家公子脸色酷寒,宛如寒冬腊月,一句话未多言,径直拖着那喜婆找冯氏去。
书剑懵了,这这这……新婚之夜,有人投毒,这不是找死吗!
“少夫人,喝口水压压惊吧。”
“呕——”少夫人却回应他一阵猛烈的干呕。
“!”
也是,这谁还吃得下喝得下。书剑便把胸|脯一拍,“夫人放心,有我在!”
遂下令将洞房围护起来,谁也不让进。
温婉捂着胸口,无语得想笑。
不知道是谁,竟是开棺材铺的咬牙——恨人不死。可这人碰上她,却又只会是旱地栽藕——白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