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它洗澡了?”裴陟弯腰,就着後颈提起毛色发量蓬松丶还带着香喷喷气味的德牧,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不可以吗?”许宥聆有点懵,但还是好声好气地虚心请教,“我在书上没看到说不能给精神体洗澡,而且它好像也很开心。”
“它当然开心了。”
裴陟一把将德牧丢回小床,抱胸靠在门框上,睨着乖巧抱猫的许宥聆:“你经常给别人的精神体洗澡?”
嗯……如果说是宠物的话,洗过很多,但是精神体……
“没有,它是第一个。”许宥聆说。
“很好,那以後不准给别的精神体洗了。”裴陟冷声,“再见。”
“哎——”
“砰”地一声,白噪音室的大门再次被关上,许宥聆无奈地摇摇头,抱着橘猫离开了。
-
许宥聆没有在白塔的病房住很久。他後脑的伤势并不十分严重,仅需要换药拆线,就能很快恢复。
出院那一天,正当许宥聆在整理行李时,病房门口突然一阵喧闹。皮鞋的脚步响进来,原来是那天的主考官。
“您好!”许宥聆赶紧放下正在整理的衣物,与考官握手。
考官环视一周,笑着开口:“恢复得怎麽样了?”
“已经快要好了。”许宥聆如实应道。
“那就好。”考官微笑起来,“是这样的,许宥聆考生,鉴于你在危急情况下表现出的极大勇气和你优异的笔试成绩,再加上你有可能因为受伤错过复试,在委员会的一致讨论下,我们决定颁发给你一个荣誉资格证。”
许宥聆有些不知所措了:“请问荣誉资格证和普通的有什麽区别呢?”
“区别就是其他人见到你的资格证,会知道你没有参加考试,而是通过其他重大贡献获得了这张资格证。”考官回答,“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定要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为哨兵做疏导,这是一切的前提。”
“我明白了,谢谢您!”许宥聆双手接过资格证。
虽然获得的时机稍微晚了点,方式也有些诡异,但再怎麽说也是拿到了,那就值得高兴。
送走了主考官之後,许宥聆再次开始收拾行李,橘猫懒洋洋地坐在橱柜上看,尾巴一晃一晃。
“总觉得少了点什麽呢。”许宥聆背上包,抱起橘猫往外走,“是什麽呢?”
直到他离开白塔,走进凛冽的寒风中,张大嘴巴打了一个喷嚏的时候,才意识到少了那条宽大温暖的白围巾。
-
许宥聆回到自己在城中的小屋,抱着橘猫不便用手,他就用脚顶开门,一进去又是两个喷嚏,弄得他肩膀都在震。
“哎?你回来了?”宋祁擡起头打招呼,“怎麽样,考试顺利吗?”
“嗯……勉强还算顺利。”许宥聆说。
宋祁是他的合租室友,也是一名普通的向导,但他并没有考资格证的想法,只是享受着普通人的生活。
“冰箱里有生面条还有蔬菜和新鲜鸡蛋,你饿了就自己下点呗。”宋祁打完招呼就继续钻回去打游戏了。
许宥聆耸耸肩,打开冰箱找出两人份的食材。每次他做饭,宋祁都是嘴上说着不吃不吃,其实精神体绕着餐桌打转,就差一头扎进饭碗了。
垂耳兔一如既往地窜上台面,来偷一根小青菜。
“……”许宥聆动作一顿。
他是不是洗狗洗魔怔了,为什麽觉得这只兔子也有点脏?
“宋祁?”许宥聆大声向他屋里喊,“你的兔子多久没洗澡了?”
“哪有给精神体洗澡的啊!”宋祁吼回来,“你考疯了吧!”
许宥聆移回目光,和兔子眼对眼。白色的皮毛果然一沾上灰就特别容易脏,显得闷扑扑的,整个气质都邋遢了几分。
“就洗一次试试。”许宥聆对兔子说,“不舒服你可以咬我的手指。”
半小时後,宋祁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间,正碰上许宥聆捧着被洗得香喷喷的垂耳兔走出卫生间:“许宥聆,你做了什麽吃……咦?”
“怎麽了?”许宥聆有点紧张,“是洗出问题了吗?”
他还记得裴陟恶狠狠地不许他替别人洗精神体,虽然裴陟自己看起来是很神清气爽的样子。
“洗什麽?”粗线条的宋祁完全没察觉出自家精神体发生了什麽变化,大大咧咧接过,随口说,“我是说,前两天我还因为工作之後大脑有点过载然後头晕的,刚才一出房门,咦,好了?”
许宥聆保持着把兔子送出去的手,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所以,清洗精神体真的对主人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