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月听这话,眼睛都瞪圆了。
她知道姑娘是继室,但是她也打听清楚了,林氏可不是永定侯夫人,她只是宋家六郎的六夫人,跟姑娘的身份可不一样。
姑娘可是圣人亲封的从一品诰命。
宋润甫感激的看了一眼李氏后,又希望谢凝能站出来说自己愿意给婉儿上香。
谢凝看都没有看宋润甫一眼,她看着庞氏,有些眼神有些慌乱,仿佛不知所措一样。
庞氏眼神扫到李氏身上去,最近她掌握了西府的中馈,自觉已经要快将东府也收入囊中,看着定安侯的眼神,也不那么虚了。
以前他欺负她,不就是因为没有人站她这一边,现在儿子虽然还是有点……不过,等以后,叫谢氏笼络了过来,到时候看谁占上风。
“侯爷,林氏照着常理说,阿凝该给她上香,可林氏毕竟只是六郎的前头的夫人,这圣人可是没有给林氏封赏诰命的。”她的诰命身份,当年还是生了两个儿子之后,定安侯才上这折子请封的。
定安侯沉默了一下,看着庞氏说话,现在已经会拿圣人来压人了。
但是庞氏说的话也正是这个道理,他知道圣人对六郎前头媳妇的娘家有芥蒂。可六郎像极了当年的他,当年他不敢把表妹的牌位放进祠堂,现在还让她在观里放着。
宋润甫直直盯着谢凝,希望她能站出来说话。
谢凝还是不看他。
定安侯也看了一眼这个低眉顺眼的儿媳,他知道庞氏为什么喜欢她,柔顺没有主见,婆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样听话的儿媳,不正是庞氏一直想要的。
“立之,听你母亲的。”定安侯说这话的时候,还对着宋润甫摇摇头。
宋润甫心里有一种无力感涌上来,又仿佛是到了之前他面对婉儿去世的时候一样,什么办法都没有,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怀里变冷。
这几日他对谢凝的好感又一下消失了,她只要一句话,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她为什么就不能大度一点。
不过就是上香的事,她多上一炷香又能怎么样?
谢凝不在乎宋润甫的视线,她讨厌宋润甫总是用她吃亏的办法来处理任何事。
凭什么要是她。
她就是不愿意。
李氏看着,又忙安慰宋润甫,“六郎,母亲的考虑才是周全的,婉儿毕竟没有诰命。”现在倒是让一个乡下来的村姑占了先。
想着日后出门见着那些夫人们,她要一个个的问好,这谢凝说不得品级比她们都高,心里顿时也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若是宋泊甫能争气一些,她哪里会有这样的事。
都怪宋泊甫没有能力。
最该怪的是宋润甫这个人,断了她家的前程。
上香后,留在东府吃了晚膳,谢凝才跟着宋润甫回到自己的西府。
一进春华居的屋里,宋润甫立刻将丫头妈妈都赶了出去,将门猛地一推,发出框框的声音。
拉着谢凝进了屋里,盯着谢凝看,眼神仿佛是要将她这个人灼烧出一个洞出来。
谢凝转头就将矮榻边上的窗户给关上。
宋润甫在发怒。
“你就不能说一句,不过是一炷香,你就非得这样斤斤计较!“宋润甫心里住进去了一只怒吼的狮子,他想起这两次都是因为谢凝,婉儿的牌位被挪了两回。
心里就气得想要掐死谢凝。
谢凝看他生气,没有跟着他一样,情绪变得很激动,她眼神冷冷的,“你可以跟母亲说,甚至是跟圣人说,你想要林氏的牌位在林家受我的香火。”宋润甫不敢,她这些日子,慢慢的也观察到了一些东西。
在宋润甫口中的高门贵女,李氏跟他的原配林氏,娘家都是非正常的致仕,这意味着这两个人,都不敢真的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达官贵人的宴会之中。
所以之前宋润甫说的要李氏带她出门交际的事,其实应该掉一个头,她这个新娶来的媳妇,才是两个侯府日后出门交际的主力。
而李氏不是的,她最多只能在府里。
宋润甫眼睛泛红,死死的盯着谢凝,她脸色一点都没有变,那样冷冷的看着他,跟看一个陌生人没有什么差别,甚至是看陌生人的眼神都要带着点温度。
出门
“你!”宋润甫的手在两边捏成拳,谢凝为什么这样的冷眼旁观。
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谢凝一点都不示弱,她看到了宋润甫的手的动作,“你若是真的那样爱林氏,你大可不必娶了我。你既然娶了我,又不能像一个君子,甚至不能像一个男人一样,对我负责。”
宋润甫真的很可笑,嘴上说着爱一个女人,可是跟她一起的时候,可一点没有少。
谢凝的话,像似一个巴掌一样,狠狠地打在宋润甫的脸上,连带着将他那假面的皮囊给戳出来一条细缝,内里即将让人窥见。
宋润甫别过脸去,他从来不知道谢凝的嘴巴能跟淬了毒一样。
“你是不是还觉得李氏在帮你说话?”谢凝一下又转换了话题。
她看傻子一样看着宋润甫,他肯定不是不懂,一个在朝堂的人,又是在圣人面前混了这么多年,都还没有失去圣人的宠爱的人。
甚至能说是圣人的宠臣的人,李氏的那一点伎俩他怎么可能看不懂,不过是因为李氏说的是他想的。
“你看你的表情了吗?眼尾有点泛红,眼睛里都是震惊,你总是将我跟母亲当成傻子一样。”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就该完全的照着你所思所想走,要不就是不大度,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