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有两张沙发,江珩之带宁涴坐到了另一张上,他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了宁涴身边。
“你想要什麽补偿,我可以给你。”陆钦羽开口得很艰难。
宁涴闻言,轻笑了一声:“我想要的,你什麽都能给我吗?”
“只要是我有的。”陆钦羽看着宁涴的脸,面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宁涴身上有什麽地方不一样了,在江珩之身边的宁涴,比以前要更惹眼。
他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可是你有的东西,我看不上啊。”宁涴缓缓说,“我想要我的母亲再回到我身边,想要从没和你认识过。”
“过去的事我向你道歉,你可以提其他的补偿。”陆钦羽这句话说得不怎麽走心,他注意到江珩之的手放在宁涴肩上,而宁涴没有任何不适应。
“那你去蹲监狱吧。”宁涴站起身,毫不留恋地要往外走。
“等等!”陆钦羽叫住宁涴,见宁涴没有停下的意思,只能上前拉住他。
他的手被江珩之挡开,江珩之眼里带着笑:“既然是想请求谅解,必要的诚意总该拿出来的,不是吗?”
陆钦羽这几天本来就处于易感期,打过抑制剂加服药後,他暴戾焦躁的情绪仍旧存在,此时看到江珩之近乎挑衅的表情,他没有犹豫,选择了放出信息素,企图用最原始的方式,压制住面前的人。
宁涴身形摇晃了下,但其馀两人都没发觉。
“这是什麽意思?”江珩之没有像Omega一样害怕发抖,他看着陆钦羽,宛若在看一个丑态毕露的小丑。
周围的Alph息素浓度变得更高,陆钦羽死死盯着江珩之。
江珩之嫌恶地皱起眉:“你以为没有我,宁涴就不会跟你离婚吗?会走到今天这步,都是你咎由自取。”
陆钦羽像被人戳中了痛楚,他朝江珩之挥出了拳。
这一拳江珩之没有躲过,他吃痛地吸了口凉气,又靠到宁涴身上。
“陆钦羽!”宁涴光是听声音,就能听出陆钦羽做了什麽。
这一刻之前,陆钦羽在宁涴心中已经是个烂人,但出手打江珩之,让宁涴想起曾经被关在体育馆的经历,他对陆钦羽彻底感到了厌恶。
“我们走吧,他好像不想好好说话。”江珩之抱着宁涴,要带他走出办公室。
谅解书是陆钦羽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宁涴走!
陆钦羽拉住宁涴的手腕:“宁涴,我……”
“我让你做什麽,你都愿意吗?”宁涴没有跟着江珩之走,他转过头,正对着陆钦羽。
宁涴的睫毛明明是垂着的,陆钦羽却有种被注视的错觉。
陆钦羽喘着粗气,没有回答宁涴。
宁涴仿佛知道什麽最能折磨他:“跪下,和我的母亲道歉。”
别说江珩之还在一旁站着,就算这里只有陆钦羽和宁涴,他也做不出这麽屈辱的事。
五秒後,宁涴肩膀动了下,陆钦羽脑内闪过前几日看到的监狱画面,和他现在拥有的一切,他不再看宁涴,径直跪到了地上。
办公室没有铺地毯,膝盖磕上地板发出的轻响足以让宁涴捕捉到。
可宁涴先朝向了江珩之:“他照做了吗?”
“嗯。”江珩之没有笑陆钦羽,他居高临下,冷冷看着这个输家。
“我……当初不该利欲熏心,不在乎你母亲的性命。”陆钦羽这辈子都没对人服过软,他十分艰难地开口,“也不该玩弄你的感情。”
宁涴往前走了一步,他伸出手,拍到了陆钦羽的脸:“没有诚意。”
“那我该怎麽做?”宁涴这一下拍得没什麽力度,陆钦羽却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当然是以命偿命了。”宁涴的声音很冷静,“你现在愿意为了我去死吗?”
陆钦羽喉咙发紧,说不出话,在他哽住的期间,江珩之从背後抱住了宁涴:“我愿意。”
江珩之蹭着宁涴的颈脖:“我什麽都愿意为你去做,和他不一样。”
陆钦羽意识到了,宁涴根本不可能原谅他,现在不过是想看他出丑。
“你看,他连口头上哄你开心都不愿意。”江珩之还在宁涴耳边吐着话语,周围的信息素没有散去,气味反而更浓了,江珩之心想陆钦羽的信息素真难闻,他检查着宁涴的後颈,没有在那上面看到过敏迹象。
“只知道滥用信息素,和野蛮人有什麽区别?”江珩之带着宁涴往外走,在要踏出门前,石榴的味道侵占了这片空间,明明是温和的气味,攻击性却半点不弱,陆钦羽隐隐被压了一头:“你……”
“忘了和你说,因为你的行为太过恶劣,你和宁涴的婚姻已经自动解除了,免去了你出庭的步骤。”江珩之没给陆钦羽说话的机会,他关上办公室的门,将宁涴的过去留在了里面。
“你还好吗?”回到车上後,江珩之轻声问宁涴。
宁涴有些不舒服:“我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