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臣成为家主的历程并不顺利,一个私生子从厮杀里踩着无数人的尸体走上来,最终拿到林家的掌控权。
阿诱的存在是他获胜的至关重要的一环。
他在佛塔上开了一枪,一击致命,打死了林川臣的大哥林文元,彻底终结了持续两年的争斗。
他抬着破旧的枪,面无表情站在佛塔上,倍镜里是林川臣望向自己的视线和神色。
他被挽留下来,被留在林川臣身边。
他看见过林川臣用枪威胁那些试图爬床的人,林川臣大部分时候还是表现得很绅士的,从来没见他开过枪。
唯一一次动怒,是因为他着了道,被下了药。
那天阿诱匆匆赶去酒店顶层,电梯门外是浓郁的血气,被子弹打穿腿弯的男人被几个下人拖出来,林川臣在房间里喊他的名字。
阿诱原本往前走了两步,后来也反应过来,林川臣叫他的名字是想做什么。
他犹豫过,徘徊过,林川臣喊了三遍他的名字,没有理智,尽是情欲。
喊到第四遍时,阿诱进了屋,关上了门。
他靠在门上,酒店房间昏黄的灯光洒落在睫羽上,落下一片阴影,他一颗一颗解开了自己的衣衫纽扣,义无反顾地坠入一段不见光的关系里。
想到这里记忆便出现了断片,细节错乱,记不清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的纱,模糊看不清,都在抖动扭曲。
连当时的疼痛或欢愉,都记不清了。
只记得迷迷糊糊醒过来,他看见林川臣站在床边,眼里是自己看不明白的情绪,枪口顶着自己的额头,手指扣在扳机下三分之一处。
他开始觉得疼,开始畏惧,他身体僵硬地躺着,只能和林川臣对视,想说他不想死,却什么话都没办法说。
半晌,林川臣丢了枪,捧住他的面颊,吻了他的唇。
阿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然想这些往事,想他在佛塔上做狙击手的那年扣下的扳机,想他和林川臣的初遇。
他被林川臣掐着下巴,林川臣不喜欢他在亲密时走神,阿诱觉得下巴被掐得痛了,所以主动回应起来,与林川臣唇舌勾结。
“走神越来越厉害了,”林川臣拉开距离的时候问,“有几天睡不好?”
“不记得了。”
他仰着下巴,林川臣的手指在他额角上轻抚,将碎发拂去。
“太累了吧,海港这段时间是不是来的人多?”
“嗯,都是余家的。”
余家是林文元的母家,儿子死了以后,余家一直在伙同林家其他亲族报复林川臣。
阿诱慢吞吞记起一件事,“丢了的那两批货……”
“之前电话里不是说了,丢了就丢了,不用太在意,”林川臣没生气,他拉开书房门往外走,“两箱药材而已,余家喜欢当贼,也拿他们没办法。”
阿诱忙起身跟着他下楼。
“那两批货经过你的手了吗?”林川臣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