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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入殓（第2页）

但也正因为其绝对的“完美”与“规则”，在和渊看来，它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扎眼。就像在一个充满了动态变化和潜在风险的真实网络环境中，出现了一个绝对静态丶绝对守序的节点，这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异常”和“漏洞”。

四目相对。

和渊能“看”到，那个“超级服务器”因为自己的注视，其表层的规则代码流出现了一瞬间极细微的紊乱和重新编译的迹象。

哦？不仅能察觉到我，还能对我的“扫描”做出反应？

和渊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丶属于猎手发现有趣猎物时的兴味弧度。

看来，这个“世界系统”的管理员，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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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瑾阳清晰地接收到了那个眼神。

那不是敬畏，不是恐惧，甚至不是好奇。那是一种……评估。一种冰冷的丶居高临下的丶仿佛在审视一件工具是否好用的评估。

荒谬。

他是天道，是万物法则，是衆生必须遵循的轨仪。

一个蝼蚁般的异魂，怎敢用这种眼神看他？

规则之力再次躁动，比之前更加汹涌。清除他。抹杀这个错误。维护平衡。

向瑾阳周身的空气开始凝结，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向下渗透，灵堂内的烛火瞬间全部熄灭，陷入一片昏暗。所有弟子都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噗通噗通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连头都无法擡起。

唯有棺椁中的那个“少年”，仿佛丝毫未受影响。他甚至微微歪了歪头，眼中流转的银色代码更快了，似乎正在全力分析着这股压迫感的来源构成。

向瑾阳不再犹豫。

他必须弄清楚这到底是什麽，以及……它为何能影响甚至挑衅规则。

一道无形无质丶却蕴含着绝对天道意志的意念，如同最高级别的系统格式化指令，精准地投向棺中的和渊。这不是攻击，而是探查，是解析，是试图将这个“异常变量”彻底纳入规则的理解范畴，如若不能，则即刻清除。

然而，那足以让元婴修士神魂崩裂的天道意念，在触及和渊身体的刹那——

竟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并非消失。

向瑾阳瞳孔骤缩。

他感觉到，自己的那道意念，在接触对方身体的瞬间，被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扭曲了，分解了，然後如同被投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断开了所有连接。

他甚至能“听”到一声极轻微的丶带着嘲弄意味的电子杂音般的反馈。

【权限不足，访问拒绝。】

什麽？！

向瑾阳冰冷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与此同时，棺中的和渊轻轻“啧”了一声，仿佛嫌弃某种低级的网络攻击打扰了他的思考。他擡起手，极其自然地在面前的空气中随手一划——动作随意得像是在触摸屏上滑动解锁。

一道微不可查的银色流光在他指尖一闪而逝。

下一秒，灵堂内所有熄灭的蜡烛，唰地一下，全部重新燃起，火焰稳定得不可思议。

并非法术，不是灵力。

在向瑾阳的感知中，那更像是……一段极其精炼高效的底层指令，直接修改了此区域“火焰燃烧”这项规则参数的瞬时状态！

他……篡改了规则？

虽然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点，但性质截然不同！

世界的平衡，在这一刻，被彻底凿开了一道裂缝。裂缝那头，是一个眼中闪烁着代码光芒的异世来客，正对着这个世界的“管理员”，露出了一个懒洋洋却又危险十足的微笑。

向瑾阳立于云端，万年不变的冰冷心湖，第一次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个“错误”，他无法清除。

甚至……可能无法掌控。

他必须靠近他，观察他，理解他。

直到……能重新将他纳入规则的掌控，或者，找到彻底删除他的方法。

向瑾阳的身影自云端缓缓显现，如同九天降下的神祇，清冷孤绝，带着不容亵渎的威严，落向那一片混乱的灵堂。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只锁定着那棺中之人。

他的变数。

他的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