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燃并不想真的闹到那一步,她对于警察有着畏惧。
“唉呀好商量的呀,我回头打电话问问师傅,看他那儿要是还有这样的式样,那就只更换这一块儿就好了呀,他那儿应该还有的。这样,你的押金我先退你一千,然后这几天我就处理,要是他那儿有的话我就再退给你一千五,没有的话全部更换壁纸,再找两三个保洁把你住过的屋子清理一遍,两千恐怕还不够呢,但我就不再找你要了。”
陈燃看着李楠的嘴脸,好像上面写着无赖两个字。
但她实在太累了。
回杭临那一趟,实在是太累了。
她不想再计较这些,至少是今天不想再计较了。
于是彼时的陈燃全身上下几乎只剩下那一千块。
她在晚上赶地铁回到地上的房子,抱着膝,脑海空荡荡。
等她回过神来时,打电话给李楠问壁纸的情况,被她拉黑号码。
陈燃趁工作间隙往返李楠的出租房十几趟堵她,终于是在李楠带人来看房时堵到了她。
看房的人走后,陈燃问李楠:“里面壁纸换了吗?找人又清理过了吗?单据凭证呢?”
“没呢,又不关你的事儿。”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的两千块还在你那儿呢,不换壁纸就退给我。”
“那个样式的壁纸没了,我给师傅打电话了,但师傅特别忙,最近换不了。”
“什么时候换给我个准话,我非得看到你出这笔钱。”
“你这人怎么那么色三点呢?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就换,不好就不换。你时间多就常来看看,看我到底啥时候换。”
色三点。
她在说自己痴头怪脑、愚昧无知。
但陈燃的教养让她不能回以脏话。
好肮脏的嘴脸啊。
陈燃胃里心里一阵阵泛着恶心。
但同时有种被人戏耍的无力感。
这是第二次。
再不离开这个地方她怕自己会发疯,憋屈到冤死。
离开前,她对李楠说:“你等着吧,等着有一天,我死在你屋里。”
月色渐渐消失在另一栋建筑里,陈燃从回忆里起身,好像有一些事情要去做。
给苏平安发消息:
【你的摩托车停在哪儿了?我想出去兜兜风,练练吉他。】
苏平安回:【在我住的这边,我明天骑过去,需要我陪一起吗?】
陈:【不用了,我一个人待着吧,散散心。】
第二天下午,苏平安把摩托车钥匙递给她的时候,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陈燃嘴唇紧抿着,轻点了下头。
背着吉他骑着摩托车去花店买了三束花,带去公园,在公园长椅上坐了一会儿,然后把其中的两束花搁那儿,自己留了一束,接着骑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