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燃的隐私被一览无余地窥尽,但她只是庆幸着,换的新手机中,没有在和晏新雪的聊天记录里聊到喻兰舟的事情。
喻听舟从手机里找到了许多录音文件,用手机带着羞辱意味地拍打着陈燃的脸,问:“这些是什么?”
她瞪了陈燃一眼,随后戴上耳机听了许久。
但里面除了一些陈燃自己的作曲外,就是一些和喻兰舟的日常聊天,没有任何出格的事情。
可喻听舟拦截下来的音频分明是喻兰舟的声音。
她抬眸问已经满脸是虚汗的陈燃:“应该还有别的手机吧,不是吗?”
“无论哪个手机里都没有过这样的内容。”陈燃吐出一口血来,惨笑着问她,“我该怎么证明?”
陈燃的脑筋有点死,承受身体上的痛苦比精神上的痛苦来得容易。
现在这种情况,死了也没关系。
她费力地直起身,拿起桌上的匕首,还没等其她人反应过来,便把匕首调了个尖,朝自己胸口上刺去。
抬眼注视着喻听舟,刀尖在血肉里转了一圈,她紧咬着牙,缓慢地说:“我发誓,如果我真的做了那样的事,生生世世轮回,生生世世受苦。”
喻听舟被她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陈燃笃定决绝的样子让她开始怀疑那段录音是不是被伪造的。
但她并不同情此刻的陈燃。
因为喻兰舟孤注一掷的故事没能迎来圆满结局,在外人的眼中,反而是接近于一个笑话。
她听人胆大包天地议论:喻家的长公主又被玩儿了又被睡了,钱还被骗了。
喻听舟的心就好痛啊。
痛到想杀了陈燃也不为过。
细看了眼伤口,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她定神,试探着问陈燃:“你为什么离开我姐,是因为她离开了喻家吗?”
“你离开时带走了多少钱,现在还能吐出来多少?”
喻听舟从不怀疑自己是嗜钱如命的商人。
喻兰舟把钱送给陈燃这样的人,令她气郁。
她更想知道,陈燃究竟是不是真的只是为了钱。
陈燃身体没有了任何的力气,她倚靠在墙上,微弱地喘息,然后咧开嘴笑着,说:“我没什么钱了,钱都给那个人了。”
“谁?”
“鬼。”
喻听舟的手按着陈燃胸口旁不断渗着鲜血的地方,抬眸盯着她,又重复问了一遍:“谁?”
“晏新雪。”
别墅小院的路上,细雨弥散。
有个女人穿着身黑色西装,一手插兜,自雨雾中走来。雨伞遮住了她的面貌,落在黑色伞面上的雨水像延绵的珍珠,夺走了陈燃的视线。
陈燃的心怦怦地跳着。
看吧,即使没看到她的脸,她濒死般的心跳,早已认出她来。
喻兰舟收伞的姿态利落漂亮,将伞搁在门外走进来后,她看到了陈燃的脸上青肿到看不出因失血而苍白的颜色。
只有嘴唇,干裂出血,弥散开的血像口红,涂在陈燃的唇上,使她看起来没那么无力了。